手机“叮咚”响了一声，何浩楠低头看了眼，眉头微微蹙起。他把屏幕转向陈少熙，是赵小童发来的消息：“小何，能来一下集装箱么，有话想跟你说。”
陈少熙的眼神沉了沉，刚想说“我陪你去”，何浩楠已经摇了摇头，起身套上外套：“没事，我去去就回。”
他走得轻，带上门时几乎没出声。陈少熙坐在床上，心里却莫名地不踏实，犹豫了几秒还是掀开被子跟了出去。
蒋敦豪，李耕耘还有赵一博，三人对视一眼，终究还是没说什么。
夜风格外凉，他放轻脚步，远远地跟着何浩楠的身影，看着他走进那间孤零零立在那的集装箱。
赵小童背对着他站着，身形笔直得像株白杨。他不抽烟，也没有这个习惯，只是望着远处黢黑的田野，肩膀微微绷着。听见脚步声，他转过身，抬手飞快地擦了擦眼角，再看何浩楠时，脸上已经带上了惯常的温和笑意，只是眼底还泛着红。
“童哥……”何浩楠站在门口，手攥着外套下摆，有点不知所措，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赵小童笑了笑，声音有点哑：“过来。”
何浩楠迟疑着往前走了两步。
“我……能抱抱你么？”赵小童的声音很轻，带着点小心翼翼的恳求，“就这一次。”
何浩楠愣住了，看着赵小童眼里翻涌的情绪——有不舍，有释然，还有深藏的委屈，像被潮水漫过的沙滩。他点了点头，轻轻“嗯”了一声，走进了那个熟悉的怀抱。
赵小童的胳膊刚环住他，就开始微微发颤。何浩楠能感觉到有温热的液体落在自己颈窝，烫得他皮肤发麻。那是赵小童的眼泪，这个总是沉稳温和的哥哥，此刻像个泄了气的气球，把所有的隐忍都卸了下来。
“哥你别哭啊……”何浩楠慌了，抬手想去擦他的眼泪，却被赵小童按住了手。
“没事儿，”赵小童拍了拍他的背，声音哽咽着，却努力装作平静，“哥没哭，只是……想抱抱你，说说话。
他顿了顿，把脸埋在何浩楠发间，深深吸了口气，像是要把这最后一点气息刻进心里：“少熙是真的对你好，我能看出来，他爱你爱到骨子里。要是……以后受委屈了，跟哥说，哥帮你揍他，好不好？”
何浩楠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啪嗒啪嗒砸在赵小童的衬衫上，晕开一小片湿痕。他反手抱紧了赵小童，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好……”
原来有些人的放手，不是不爱，而是太爱，爱到愿意把他推向更合适的人，自己却在原地，把所有的酸涩都咽进肚子里。
赵小童抱了他很久，久到何浩楠的肩膀都麻了，才慢慢松开手。他抬手替何浩楠擦了擦眼泪，指尖带着点颤抖：“回去吧，少熙该等急了。”
何浩楠点点头，看着他转身重新望向窗外，背影在灯光下显得格外孤单。“童哥，”他忍不住开口，“你也要好好的。”
赵小童转过身，没看他，只是挥了挥手，声音轻得像叹息：“走吧。”他不敢回头，他怕他控制不住。
何浩楠走出集装箱，夜风一吹，眼泪又掉了下来。他吸了吸鼻子，刚想往宿舍走，就撞进一个温暖的怀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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