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渐深,案前的烛火忽明忽暗,映得姜子牙面上光影斑驳。沈婉缝完最后一针,将补好的袜子轻轻放在一旁,起身揉了揉发酸的腰。姜子牙抬眼,见她动作,合了兵书过来:“累了吧,我给你按按。”
他手掌宽厚温热,落在她腰间时,沈婉舒服得轻哼一声。窗外的风卷着桂花香飘进来,混着室内的温馨,成了最软的夜曲。“你说,以后的日子,都会这样吗?”沈婉望着案上的菊花,轻声问。姜子牙没立刻答,只是手上的力道又轻缓几分:“只要你愿意,便一直这样。”
第二日,天还未大亮,姜子牙便要启程去校场。沈婉早早就起了,守在灶间,给姜子牙备路上的干粮。她把枣泥糕仔细包好,又煮了热汤,看着他用过早饭,目送他出了门。
这日,沈婉在园中修剪花枝,忽听下人来报,说西伯侯夫人有请。她整理了下衣装,匆匆前往。夫人拉着她的手,说些家常话,末了,递来一个精致的匣子:“这是老身年轻时的物件,瞧着与你合衬,拿去赏玩。”沈婉打开,里面是支鎏金步摇,做工精巧,缀着的珍珠圆润光洁。她忙推辞,夫人却执意给她:“你嫁进来,就是我侯府的孩子,该有的体面不能少。”
从夫人处回来,沈婉握着步摇发怔,想起这些日子在府里的种种,从最初的小心翼翼,到如今被接纳、被疼惜,眼眶微微发热。正出神,远远见姜子牙大步进来,身上还带着校场的风。“怎么了?”他见她红着眼圈,立刻紧张。沈婉把步摇的事说与他听,他看着那支步摇,眸中漾起笑意:“倒真是合你。”
又过了些时日,营中传来消息,说要演练新的阵法,邀请府中眷属前去观礼。沈婉想起姜子牙之前说的话,心下期待。演练那日,她站在高台上,看父亲旧部操练,那些熟悉的招式,仿佛能看见父亲当年的影子。姜子牙站在一旁,轻声为她讲解阵法精妙,她听得入神,偶尔侧头看他,阳光洒在他肩头,让人心安。
演练结束,沈将军旧部的几个老兵特意过来见她,粗糙的手递上自己猎的野兔,说:“夫人,就当是给将军的念想。”沈婉收下,眼角泛潮,这些质朴的心意,是她在侯府之外,又一份珍贵的温暖。
回去的路上,沈婉靠在姜子牙肩头,轻声说:“先生,我好像越来越贪心了,既想要这侯府的安稳,又想守着父亲的旧影。”姜子牙握住她的手,“这不是贪心,是我们该守的。往后,我陪你守。”
日子如细水长流,转眼到了深秋。姜子牙要随西伯侯去巡视边境,这一去少则半月。沈婉帮他收拾行囊,把自己绣的帕子、缝的护腕都仔细放进包里。送行时,她红着眼圈,却强笑道:“你且去,我在府里等你。”姜子牙抱了抱她,“等我回来,带你去看昆仑雪景。”
他走后,沈婉便盼着日子快些过。她每日除了打理府中琐事,便去后园照料菊花,那些盛开的花儿,像是她盼归的心情。夜里,她常对着舆图发呆,想着他走到了哪里,是否安好。
这日,沈婉正给菊花浇水,忽听门外喧哗,急忙出去看,竟是姜子牙回来了。他满身风尘,却笑着朝她张开怀抱。沈婉扑进去,眼泪止不住地流,“你可算回来了。”姜子牙抱着她,在她耳边轻声:“我答应你的,回来了,往后也不走了。”
后来的许多年,每到深秋,他们总会去看菊花,去巡视营中,那些平凡又珍贵的日子,在岁月里沉淀成最甜的糖。而沈婉腰间的桃木锦囊,姜子牙腕上的云纹护腕,成了他们爱情最美好的见证,在西伯侯府的日升月落里,书写着属于他们的,细水长流的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