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泛起鱼肚白时,林晓才从昏沉中惊醒。树洞里弥漫着松针的清香,混杂着三人身上的汗味,小李和苏瑶靠在树壁上睡得正沉,眉头却依然紧锁,显然还没从昨夜的惊吓中缓过来。
林晓轻手轻脚地挪到洞口,拨开遮挡的树枝往下看。晨雾像薄纱般笼罩着密林,能见度不足十米,地面的落叶上凝结着晶莹的露珠,折射出细碎的光。昨夜那巨大的黑影已经不见踪迹,只有几只早起的丧尸在林间蹒跚游荡,动作比夜晚迟缓了许多。
她松了口气,刚想叫醒两人,却发现树干上有新的抓痕——那些深褐色的印记从地面一直延伸到树洞下方,边缘还沾着新鲜的木屑,显然是天亮前有人来过。林晓的心瞬间揪紧,握紧匕首的手微微发力,指腹蹭过刀刃上的寒光。
“醒醒。”她低低地喊了一声,用手肘碰了碰小李。两人猛地惊醒,看到林晓凝重的表情,瞬间清醒过来。“有情况?”小李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眼神却立刻警惕起来。
林晓示意他们看向树干上的抓痕:“昨晚那东西回来过,或者……有别的东西盯上我们了。”苏瑶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脸色瞬间惨白,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
三人迅速收拾好东西,林晓率先爬出树洞。落地时她特意检查了地面,除了那串巨大的脚印,还发现了几个凌乱的人类足迹,鞋印很小,看起来像是女人或孩子留下的,边缘沾着暗红色的血渍,似乎有人受伤了。
“往哪个方向走?”小李紧攥着木棍,左右张望。林晓看向密林深处,那里的雾气更浓,隐约能听到水流声:“找水源,有水的地方才有可能找到新的落脚点。”
他们顺着水流声前进,脚步踩在湿漉漉的落叶上,发出轻微的“沙沙”声。林晓走在最前面,匕首始终握在手里,眼睛警惕地扫视着两侧的灌木丛。晨光透过枝叶的缝隙洒下来,在地面投下斑驳的光影,却驱散不了密林深处的寒意。
走到一处溪流边时,林晓突然停住脚步。溪水清澈见底,水底的鹅卵石清晰可见,溪边的泥地上印着更多杂乱的脚印,其中几个与树干下的人类足迹完全吻合。更让她心惊的是,水边放着一个破旧的布偶娃娃,娃娃的布料被撕开一道大口子,里面的棉絮沾着暗红色的血。
“有人在这里受伤了。”林晓蹲下身,指尖轻轻碰了碰布偶上的血迹,还带着一丝微温,“而且离开没多久。”
话音刚落,对岸的灌木丛突然传来一阵响动。林晓立刻起身,将小李和苏瑶护在身后,匕首对准声音来源的方向。片刻后,一个瘦小的身影从灌木丛里钻出来,是个看起来只有七八岁的小女孩,穿着一件沾满泥污的粉色连衣裙,右腿上缠着块脏兮兮的布条,鲜血正从布条下渗出。
小女孩看到他们,眼睛瞬间睁大,惊恐地后退几步,背紧紧抵住身后的树干,双手抱着那个破布偶,像是在寻求某种保护。
“别害怕,我们不会伤害你。”林晓放低声音,缓缓放下匕首,试图让她放松警惕。小女孩却像是受了极大的刺激,突然尖声哭起来:“别过来!你们都是坏人!妈妈就是被你们这样的人抓走的!”
她的哭声在寂静的晨雾中格外刺耳,林晓脸色一变——这哭声很可能引来丧尸,甚至是昨夜那只怪物。她刚想上前捂住女孩的嘴,却听到身后传来低沉的嘶吼,回头一看,三只丧尸正循着声音朝溪边涌来,腐烂的手指在空中胡乱抓挠。
更糟的是,对岸的密林深处,那道巨大的黑影再次出现,幽绿色的眼睛在晨雾中闪着寒光,显然被哭声吸引了过来。
林晓的心沉到了谷底,前有丧尸,后有怪物,中间还有一个失控的小女孩,他们仿佛被装进了一个无形的牢笼,进退两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