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室的秘密

枪管从门缝里探进来的瞬间，林晓猛地拽着小李往侧面翻滚。子弹擦着她的肩头飞过，打在中央仪器的金属外壳上，迸出一串火星，“嗡”的一声，仪器屏幕上的指示灯突然全部变成了红色。

“顶住门！”林晓嘶吼着扑回去，和苏瑶合力按住木棍。铁门被外面的巨力撞得剧烈晃动，木屑簌簌掉落，她能看到刀疤脸那张狰狞的脸贴在门缝上，正死死盯着保险柜的方向。

小李突然指着仪器后面：“那里有通道！”林晓眼角余光瞥见仪器后方有个半米高的洞口，被一堆电缆遮掩着。她咬咬牙，对苏瑶说：“你先带安安进去！”

苏瑶刚抱起安安钻进去，铁门“哐当”一声被撞开，刀疤脸举着枪冲进来，军刺上还滴着血。“把东西交出来！”他的声音像砂纸摩擦，眼睛死死盯着林晓怀里的布偶——刚才翻滚时，金属片从大衣里滑出来，沾在了布偶的破洞里。

林晓突然将布偶朝仪器扔过去。刀疤脸果然中计，下意识去抓，就在他伸手的瞬间，林晓抓起地上的扳手，狠狠砸在仪器的红色按钮上。“滋啦——”仪器突然发出刺耳的电流声，金属外壳上冒出蓝紫色的火花，整个地下室瞬间陷入一片漆黑。

“妈的！”刀疤脸的怒吼在黑暗中响起，伴随着枪支落地的哐当声。林晓趁机拽着小李往洞口爬，掌心被电缆的金属线划破，火辣辣地疼，却不敢放慢速度。

钻进通道的刹那，她听到身后传来惨叫声，还有某种液体沸腾的滋滋声——大概是仪器短路引发了火灾。通道狭窄得只能匍匐前进，空气中弥漫着灰尘和铁锈味，头顶的管线不时滴落粘稠的液体，砸在颈后冰凉刺骨。

爬了约莫十几米，前方突然出现微光。林晓加快速度，钻出通道时发现自己站在一间圆形的密室里。墙壁是浇筑的钢筋混凝土，正中央摆着一张手术台，上面的皮垫已经泛黄发硬，边缘还沾着暗褐色的污渍，像是干涸的血迹。

苏瑶抱着安安缩在墙角，手里紧紧攥着半截蜡烛，火苗在她颤抖的指尖摇晃。“晓姐，你看这个。”她指着手术台旁的铁架，上面挂着件白大褂，口袋里露出半截工作证。

林晓拿起来翻看，照片上的男人戴着金丝眼镜，笑容温和，姓名栏写着“陈博士”，所属单位那一栏被利器划得模糊不清，只能辨认出“生物研究所”几个字。工作证夹层里夹着张泛黄的便签，上面用钢笔写着：“3号抑制剂需与活体基因链匹配，安安是唯一适配体。”

“适配体……”林晓的心沉了下去，难怪那些白大褂和黑衣人都在找安安，原来他们是想把这孩子当成实验品。她摸了摸贴身口袋里的药剂试管，冰冷的管壁硌得肋骨生疼——这东西根本不是解药，而是催命符。

密室的角落里有个通风口，铁栅栏已经生锈。林晓用力掰了掰，栅栏应声而落，外面传来风吹树叶的沙沙声。她探头出去，发现这里竟然是半山腰，距离地面约两米高，下方是茂密的灌木丛，刚好能遮住身形。

“我们从这里走。”林晓将安安背在背上，检查了一遍她的伤口——用了药剂的地方已经结痂，发烧也退了些，呼吸渐渐平稳。小李趴在通风口往下看，脸色发白：“这……这跳下去会不会摔断腿？”

“总比被当成实验品强。”林晓率先跳下去，落地时膝盖一软，踉跄着跪倒在灌木丛里，枯枝划破了裤腿，渗出血珠。她回头接住苏瑶递下来的安安，又伸手拉小李，就在这时，密室里突然传来爆炸声。

火光从通风口涌出来，伴随着滚滚浓烟，整个山体都在微微震颤。“快走！这里要塌了！”林晓拽着两人往山下跑，身后的爆炸声接连不断，碎石和断木从头顶呼啸而过。

跑到山脚时，林晓回头望去，只见那片山坳已经被浓烟吞没，隐约能听到黑衣人的惨叫和仪器的爆炸声。她知道，那些追来的人大概都埋在了废墟里，但心里没有丝毫轻松——安安的适配体身份，还有那卷刻满数据的金属片，就像悬在头顶的利剑，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落下。

安安突然在背上动了动，小声说：“晓姐，我想妈妈了。”林晓停下脚步，蹲下来帮她理了理凌乱的头发，看着孩子清澈的眼睛说：“以后我保护你。”

夕阳的余晖洒在三人身上，拉出长长的影子。远处的城市废墟在暮色中若隐若现，丧尸的嘶吼声隐约传来，却不再像之前那样令人恐惧。林晓握紧小李递过来的木棍，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不管前路有多少危险，只要他们还在一起，就有活下去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