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佛爷的审问

第十六章 佛爷的审问

**第一节：囚室与铜钱**

（沉重的木门在身后“哐当”一声关上，隔绝了外面微弱的光线和空气。潮湿的霉味、陈年血迹的铁锈味和某种消毒水的刺鼻气味混合在一起，充斥着这间狭窄的囚室。）

（林骁被粗暴地推搡进来，踉跄几步才站稳。手腕被粗糙的麻绳捆得死紧，勒进皮肉。他背靠着冰冷、滑腻的石墙，胸口剧烈起伏，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身体旧伤在刚才的剧烈动作和此刻的紧张下隐隐作痛，以及…张启山最后那句石破天惊的问话带来的冲击。）

（囚室里只有高处一个巴掌大的铁窗透进些许天光，照亮飞舞的灰尘。角落里铺着一层发霉的稻草。空气死寂。）

（他靠着墙滑坐在地上，冰凉的地面激得他一哆嗦。大脑一片混乱：青铜门、消失的系统、1938年的长沙、张启山…还有那枚铜钱！）

（他费力地挪动被捆住的手，伸进破烂衣服的夹层内袋——那枚冰凉、古旧的铜钱还在！他紧紧攥住它，粗糙的锈迹和冰冷的金属感是此刻唯一的真实触觉，也是连接两个时空的唯一“信物”。）

（“张起灵…吴邪…胖子…” 他无声地念着这些名字，巨大的孤独感和对未来的茫然如同冰冷的潮水，几乎将他淹没。）

**第二节：夜审与试探**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几个小时，也许只是一瞬。囚室的铁门被打开，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堵在门口，逆着走廊昏暗的灯光，投下长长的阴影。正是张启山。他已脱下军装大氅，只穿着深灰色呢子军服，肩章在微光下泛着冷硬的金属光泽。他身后跟着一个面容冷肃、挎着盒子炮的副官。）

（张启山缓步走进囚室，副官无声地关上门，持枪立在门侧阴影里，如同雕塑。）

（张启山没有坐（这里也没有椅子）。他站在林骁面前几步远的地方，目光如同探照灯，自上而下，缓慢而极具压迫感地扫视着蜷缩在角落里的林骁。那眼神锐利、冰冷、不带丝毫感情，仿佛在审视一件物品，或是一头危险的猎物。）

（囚室里只有两人粗重的呼吸声和林骁手中铜钱被无意识攥紧的细微摩擦声。）

（张启山终于开口，声音低沉平缓，却字字千钧，敲打在死寂的空气里：）

“林骁。”

“民国二十七年，兵荒马乱，你孤身一人出现在长沙城西的贫民窟，身负利器才能，行踪诡秘，来历成谜。”

“告诉我，”（他微微俯身，阴影笼罩住林骁，目光如同实质的冰锥，刺向他眼底）“你从哪里来？你的目的…是什么？”

**第三节：挣扎与“剧透”**

（巨大的压力几乎让林骁窒息。他毫不怀疑，自己接下来的回答稍有差池，眼前这位杀伐果断的佛爷会毫不犹豫地让他永远闭嘴。他必须赌一把！赌张启山对“异常”的敏感和对未来的关切！）

林骁（抬起头，迎着张启山审视的目光，努力让声音不发抖，眼神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坦诚）：

“我…我说了…你会信吗？”

张启山（面无表情）：

“说。”

林骁（深吸一口气，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吐出石破天惊的话）：

“我…来自未来。很远很远的…未来。”

（张启山眼神没有丝毫波动，仿佛听到的是“今天天气不错”。副官握枪的手指却微不可察地紧了一下。）

林骁（豁出去了，语速加快）：

“我不认识你！但我认识未来的你！还有…张起灵！吴邪！王胖子！”

（当“张起灵”三个字出口的瞬间！张启山那双古井无波的眼睛深处，终于掠过一丝极其细微、却锐利如刀的波动！如同平静的深潭投入一颗石子！）

张启山（声音依旧平稳，却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硬）：

“张起灵？他是谁？”

林骁（捕捉到那丝波动，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他…他是你的族人！张家…守门人！他活得很久！很强大！但也很痛苦！”（他急切地描述着，试图增加可信度）“还有吴邪！他是吴老狗的孙子！现在…现在可能还没出生？王胖子…是个仗义的胖子！我们…我们一起下过鲁王宫！西沙海底墓！云顶天宫！还有…还有青铜门！”

（“青铜门”三个字如同魔咒！）

张启山（眼神骤然一凝！一股无形的、冰冷刺骨的杀意瞬间弥漫整个囚室！他猛地向前踏出一步！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雷霆万钧的威势）：

“青铜门？！你还知道什么？！说！”

（那瞬间爆发的压迫感，让林骁几乎喘不过气！他知道，自己触碰到了最核心的禁忌！）

**第四节：玉盒与门后的代价**

（就在这剑拔弩张、空气凝固到极点的时刻！）

（囚室的门被轻轻敲响。）

副官（转身开门，接过外面士兵递进来的一个东西，快步走到张启山身边，低语）：

“佛爷，查过了。这小子身上除了那点零碎，就这个玉盒…是从他破衣服夹层里掉出来的。上面的纹路…很怪。”

（副官双手呈上一个东西。）

（那是一个巴掌大小、通体温润、质地奇特的玉盒！非金非玉，在囚室微弱的光线下流转着内敛的光华。盒身没有任何锁扣，表面却覆盖着极其繁复、难以辨认的纹路——那纹路，竟与鲁王宫里七星棺中找到的那块玉牌背面的星图，隐隐呼应！）

（张启山的目光瞬间被玉盒牢牢攫住！他一把抓过玉盒，冰冷的指尖拂过那些神秘的纹路，眼神变幻不定。青铜门的杀意被这突如其来的物件暂时压下，取而代之的是更深的惊疑和探究。）

（林骁也懵了！他死死盯着那玉盒！他发誓，自己绝对没有这个东西！它从哪来的？！）

（张启山反复摩挲着玉盒，似乎在感受其材质和纹路。片刻，他抬起头，目光重新锁定林骁，那眼神比刚才更加深邃难测，仿佛要将他灵魂都看穿。他缓缓举起玉盒，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冰冷决断：）

“林骁。不管你是人是鬼，来自哪里。”

（他顿了顿，目光如同实质的冰锥，刺向林骁心脏最深处，一字一句地问道：）

“告诉我，那扇门后…到底是什么？它的代价…又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