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命启程
破旧病房的门被粗暴推开。张启山站在门口,一身利落短打,腰间别着枪和短刀,眼神冷硬如铁。他身后站着几个同样装束、神情剽悍的伙计。
“带走。”张启山声音没有起伏。
两个伙计立刻上前,不由分说架起床上的林骁。动作粗鲁,扯得他胸口旧伤剧痛,闷哼一声。
“佛爷!他撑不住!”二月红上前一步想拦。
张启山抬手挡住他,目光扫过林骁惨白的脸:“撑不住也得撑。下面什么情况,只有他‘知道’。他是钥匙。”他刻意加重“知道”两字,眼神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
林骁被架着往外拖,毫无反抗之力。他看到院子里停着几辆蒙着厚帆布的卡车,陈皮阿四带着他那伙人已经到了,正靠在车边,眼神阴鸷地扫视着被拖出来的林骁,嘴角扯出一丝讥诮的冷笑。
“呵,佛爷,这就是你说的‘活地图’?看着可不像能指路的棒槌。”陈皮的声音带着刺。
张启山没理他,径直走向头车。吴老狗脸色凝重,拍了拍腰间玉佩,也跳上了车。
林骁被扔进卡车车厢,里面堆着装备包,弥漫着火油和硫磺的刺鼻气味。车厢颠簸摇晃,他蜷在角落,每一次颠簸都像刀子剐在胸口。脑子里乱成一团麻:提前苏醒的尸蟞、张启山的冷酷、陈皮的敌意…还有即将面对的地狱。他下意识去摸怀里,铜钱还在,冰凉硌手。
“省点力气。”旁边传来二月红的声音。他也上了这辆车,递过来一个水壶,眼神复杂。“佛爷…有他的考量。活下去,才能改变。”
改变?林骁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他感觉自己像个被绑上祭坛的羔羊。
卡车轰鸣着驶出长沙城。天色阴沉,道路泥泞。车厢剧烈颠簸,林骁胃里翻江倒海,终于忍不住,“哇”地一声吐了出来,全是酸水。他剧烈咳嗽,牵扯得旧伤处一阵针扎似的锐痛,眼前阵阵发黑。
吴老狗坐在对面,默默看着,眉头紧锁。他掏出自己的玉佩,在昏暗的光线下摩挲着,玉质温润,干干净净。林骁说的染血…他心头那股不安越来越重。
颠簸中,林骁怀里的铜钱毫无征兆地**发烫**!一股灼热感穿透破衣,烫得他一哆嗦!同时,他胸口那尸毒旧伤处,沉寂的灼痛感猛地尖锐起来,仿佛有什么东西被惊醒了,在里面疯狂地蠕动、撕扯!
“呃啊!”林骁痛苦地蜷缩起来,冷汗瞬间浸透后背。这感觉…和之前被“门”之力侵蚀时,一模一样!但这次,源头似乎更近!就在…前进的方向!
“怎么了?”二月红立刻察觉不对。
林骁牙齿打颤,说不出话,只能用惊恐的眼神死死盯着车前进的方向——黑风口那越来越近的、如同巨兽獠牙般的黑色山峦轮廓!
吴老狗也猛地握紧了玉佩!就在林骁痛苦蜷缩的瞬间,他贴身放着的玉佩,竟然也毫无征兆地**震动**了一下!虽然轻微,却清晰地传递到他的手心!
玉佩和铜钱…同时异动!
吴老狗脸色剧变,猛地看向痛苦挣扎的林骁,又看向远处阴森的山口。一股冰冷的预感,如同毒蛇般缠上了他的心脏。
张启山坐在驾驶室,面无表情地看着前方越来越近的黑风口。他右手紧紧攥着方向盘,左手袖管空空。怀里贴身的口袋里,那枚冰冷的铜钱,似乎也传来一丝…极其微弱的、难以察觉的温热?
宿命的车轮,裹挟着所有人的恐惧与执念,无可阻挡地,碾向那片被死亡阴影笼罩的山口。林骁痛苦的喘息声在颠簸的车厢里,显得格外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