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色液体溅在脸上时，我才真正明白 “源质母体” 的恐怖。它不像普通液体那样顺着皮肤滑落，而是像有生命的水蛭，拼命往毛孔里钻，所过之处传来针扎般的刺痛，手背上的紫黑色疤痕像被点燃的引线，顺着血管往心脏蔓延。
“吼 ——！”
变异后的陈阳猛地扑过来，脊椎弯曲的角度突破了生物极限，四肢着地的姿势像头畸形的蜘蛛。它的指甲暴涨至十厘米，泛着金属般的寒光，扫过墙壁时带起一串火星，混凝土碎屑簌簌往下掉。
动态视力在瞬间拉满，我看清了它喉咙里蠕动的绿色触须，还有皮肤下不断游走的血管 —— 那些血管已经变成了墨绿色，像一条条捆绑着骨骼的毒蛇。
“砰！”
短枪的橘红色光束击中它的肩膀，绿色液体飞溅，腐蚀出个拳头大的血洞。但伤口处的肌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蠕动，绿色触须疯狂填补缺口，三秒内就恢复如初，只留下淡淡的焦痕。
“没用的！” 林岚的笑声从身后传来，她已经从地上爬起来，白大褂沾满了绿色液体，却毫不在意，“共生体对源质武器有抗性！你越攻击，它吸收的能量就越多！”
我侧身躲过陈阳的扑咬，枪管几乎贴在它的脑门上扣下扳机。这次的光束更强，直接贯穿了它的颅骨，绿色液体像喷泉般涌出。但它只是晃了晃脑袋，伤口处的触须疯狂扭动，竟将橘红色光束硬生生挡在了体外。
后腰的钥匙冰得像块冻了十年的铁块，这种冰冷不是预警，更像是某种绝望的宣告 —— 这东西根本杀不死。
“尝尝这个！” 林岚突然抬手，掌心凝聚出团绿色光球，像颗缩小的恒星，“源质爆破！”
光球呼啸着飞向我，空气都被烤得扭曲。我翻滚躲开，光球击中墙壁，整栋厂房剧烈震动，烟尘弥漫中，半面墙化为齑粉，露出外面灰蒙蒙的天。
陈阳被气浪掀飞，撞在玻璃容器的残骸上，却像没事人似的爬起来，墨绿色的眼睛死死锁定我，喉咙里发出威胁的低吼。
“看到了吗？” 林岚的声音带着蛊惑，“这就是源质的终极形态！只要你配合我，也能拥有这样的力量！”
我没理会她的疯话，注意力全在陈阳身上。动态视力捕捉到个奇怪的细节 —— 它每次移动时，左胸的位置都会轻微抽搐，那里的皮肤颜色比其他地方深，像是有什么东西卡在骨头里。
是工作证！
那个印着 “陈阳” 名字的工作证，一定还在它衣服里！源质虽然能重塑肉体，却无法分解金属，这或许是它唯一的弱点！
“来啊！怪物！” 我故意露出破绽，将左肩对着陈阳，同时悄悄转动钥匙，短枪的共振率开始飙升，屏幕上的数字疯狂跳动，95%，98%，100%……
后腰的力量像火山般爆发，骨骼硬化覆盖全身，连牙齿都感觉到细微的刺痛。陈阳果然中计，嘶吼着扑过来，利爪直取我的左肩。
就是现在！
我猛地矮身，短枪顺着它的腋下划过，枪管的橘红光点精准锁定左胸。扣下扳机的瞬间，将全身力量灌注在手指上，钥匙在凹槽里顺时针拧到极限！
“嗡 ——”
短枪发出前所未有的嗡鸣，橘红色光束不再是柔和的线条，而是凝聚成根锋利的光矛，像烧红的钢筋，狠狠扎进陈阳的左胸！
“吼 ——！”
凄厉的惨叫震得耳膜生疼，陈阳疯狂挣扎，绿色液体混合着黑色血液喷涌而出。光矛贯穿的位置冒出滚滚黑烟，工作证的金属外壳在高温下融化，与源质触须粘在一起，发出刺鼻的恶臭。
它的动作明显迟滞了，墨绿色的眼睛里第一次流露出类似痛苦的情绪，左胸的伤口不断扩大，绿色触须在光矛的灼烧下化为灰烬。
“不！我的实验体！” 林岚尖叫着扑过来，掌心的绿色光球再次凝聚，“我要杀了你！”
我侧身避开光矛，同时拔出腰间的消防斧 —— 那是从图书馆带出来的，一直别在腰后。斧刃在阳光下闪着寒光，我抓住陈阳挣扎的瞬间，将斧刃狠狠劈进它左胸的伤口！
“咔嚓！”
骨骼碎裂的脆响盖过了它的嘶吼，绿色触须疯狂缠绕斧柄，却被光矛的余温灼烧，发出滋滋的声响。陈阳的身体剧烈抽搐，墨绿色的眼睛渐渐黯淡，最终无力地倒在地上，身体快速干瘪，像被抽走了所有水分，最后化为堆覆盖着紫黑色疤痕的灰烬。
光矛的光芒渐渐熄灭，短枪恢复了平静，只有枪管的鹰形印记还在微微发烫。
林岚呆立在原地，看着地上的灰烬，突然发出歇斯底里的尖叫：“你毁了它！你毁了我的共生体！”
她的眼睛彻底变成了墨绿色，皮肤下青筋暴起，绿色液体顺着指缝往下滴，整个人都在往畸变体的方向转化。“我要你陪葬！”
她像颗绿色炮弹般扑过来，速度比陈阳快了三倍，动态视力只能勉强捕捉到她的残影。我举斧格挡，斧柄被她的利爪击中，瞬间布满裂纹，震得我虎口发麻。
“你的基因序列！我能感觉到！” 林岚的脸扭曲变形，嘴角裂到耳根，“你比陈阳更完美！我要扒开你的骨头研究！”
后腰的钥匙突然再次发烫，这次的温度带着熟悉的指引，指向她的右肩 —— 那里的白大褂被划破，露出块淡青色的胎记，形状像只展翅的鹰。
和钥匙上的符号一模一样！
这个发现让我愣了半秒，就是这半秒的迟疑，林岚的利爪已经抓到面前，指甲离我的眼球只有三厘米！
“砰！”
枪声突然响起，不是我的短枪，是真正的火药枪。林岚惨叫着后退，右肩爆出团血花，子弹贯穿了她的身体，带出串绿色液体。
我转头看向门口，豹哥正举着把猎枪，脸色铁青地站在那里，身后跟着十几个混混，个个手里都握着武器。
“林医生，这就是你说的完美共生体？” 豹哥的声音带着愤怒，“我的人死了一半，你却在这儿玩你的实验？”
林岚捂着流血的肩膀，绿色的眼睛在豹哥和我之间来回扫视，突然露出抹诡异的笑：“别急啊豹哥，我还有更好的样品。”
她突然抬手，将掌心的绿色液体甩向最近的混混。那家伙惨叫着倒地，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青黑色，指甲暴涨，瞬间完成了畸变。
“疯子！” 豹哥怒吼着开枪，子弹却被林岚身边的绿色屏障弹开。
更多的混混被绿色液体溅到，厂房里瞬间陷入混乱，枪声、惨叫声、畸变体的嘶吼声交织在一起，像场末日狂欢。
林岚趁机撞开窗户跳了出去，绿色的身影在废墟间几个起落就消失不见，只留下句飘忽的声音：“林风，我还会找你的 —— 我们是同类啊！”
我看着她消失的方向，握紧了手里的短枪。同类？我和这个疯女人怎么可能是同类？
“砰！”
又一枪响起，这次是对着我的。子弹擦过耳边，打在墙上的弹孔冒着青烟。豹哥举着猎枪，眼睛通红：“还有你！害死我这么多兄弟，今天必须死！”
十几个混混同时围上来，其中一半已经出现了畸变特征，眼睛泛着绿光，嘴角流着涎水。
后腰的钥匙烫得惊人，动态视力捕捉到厂房外闪过的黑影 —— 净化者来了，至少有十个，正从四面八方包围过来。
前有豹哥的人，后有净化者，中间是不断畸变的混混。
我靠在断墙上，看着手里的短枪，枪管的鹰形印记还在发烫。手背上的紫黑色疤痕已经蔓延到小臂，像条正在吞噬我的毒蛇。
林岚说的没错，我和她一样，都在被源质改变。但我和她最大的区别是 —— 我还有选择。
握紧短枪，我冲向最近的窗户，身后传来豹哥的怒吼和净化者的警告声。
外面的阳光很刺眼，照在废墟上，将我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钥匙在口袋里微微震动，像是在说：
前面的路，更难走了。
但你必须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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