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恋

一缕阳光悄然穿过窗帘的缝隙，斜斜地洒进教室，如同一条金色的丝带，轻柔地铺在木质桌面上。细小的尘埃在那束光中悠悠浮动，仿佛在空气中跳着无声的舞蹈，为静谧的午后平添了一丝灵动。沈雅婷忽然转过身来，手肘轻轻捅了捅陆栀渔的胳膊，声音带着几分俏皮：“嘿，栀渔，你有没有喜欢的人啊？”她眨了眨眼，眼底狡黠的光芒如同藏不住的星辰，微微闪烁着，透露出些许试探与期待。

陆栀渔缓缓抬起埋在习题册中的头，将手中的笔轻轻搁置在桌面上，语气平静得像一汪无波的湖水：“有啊。”

“哇！”沈雅婷双眼骤然一亮，仿佛有星光在其中闪烁，声音陡然拔高了好几个分贝，带着掩饰不住的兴奋与好奇，“大学霸居然也会恋爱脑？快说快说，喜欢谁啊？”她的语气里透着一股急切，仿佛下一秒就要摇着对方的胳膊追问到底。

陆栀渔轻抿着嘴唇，纤长的睫毛如同受惊的蝶翼般微微颤动，仿佛风掠过湖面时泛起的一抹微澜。她稍作迟疑，那短暂的沉默像是拉长了时间的缝隙，随后才从喉咙深处挤出一声低不可闻的呢喃：“顾以珩。”这个名字从她唇间滑落的瞬间，似是携着某种无形却又沉重的分量。

“卧槽！”沈雅婷忍不住惊呼出声，声音在安静的教室里显得格外突兀。周围的同学纷纷侧目，投来或好奇、或戏谑、甚至带着几分探究的目光。“我也是！”她脱口而出的话让气氛变得更加微妙，仿佛空气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波澜搅动了一瞬。

陆栀渔眉梢轻挑，目光带着几分探究的意味落在她身上，声音里夹杂着一丝玩味：“你为什么喜欢他？”他的语气不疾不徐，却仿佛在等待某个答案从她的心底被剖开。

沈雅婷压低了声音，可那股难以掩饰的兴奋却顺着她的眉眼和手势溢了出来。她一边用手比划着，一边忍不住地激动说道：“你快瞧瞧那张脸！桃花眼微微上挑，鼻梁挺直如削，活脱脱是从画里走出来的一个美男子！还有那颗美人痣，不偏不倚，位置恰到好处，衬得整个人简直像是天工雕琢一般。真是帅得让人觉得不真实！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好看的人啊！”

陆栀渔唇角微扬，轻笑出声，“嗯，确实是这样。这世间，谁又能抵挡住那份帅气带来的吸引力呢？”

沈雅婷忽然皱起眉头，疑惑地抓了抓脑袋，“不过……他好像变了。刚开学那会儿多温柔啊，现在脾气暴躁得很，还不爱理人。诶，对了，栀渔，他就坐在你后桌，不如你去问问？”

陆栀渔微微一愣，“嗯，行吧。”

她缓缓转身，指尖微颤地探出，带着小心翼翼的神色，轻轻拍了拍正倚在椅背上小憩的顾以珩的肩膀。顾以珩朦胧间抬起头，眉心微蹙，似是被这一扰从片刻的安宁中强行拽回。他无意识地抬手拨弄了一下微乱的发丝，口中发出一声低低的“啧”，眉宇间悄然漫上一抹烦闷的阴翳。然而，当他的目光触及陆栀渔那张清秀的脸庞时，那份烦躁竟如晨雾遇风般，悄然淡去了些许。“怎么了？有事吗？”他的嗓音低沉而温和，已然褪去了方才的冷硬与疏离。

陆栀渔微微一笑，声音软软的，“只是有点好奇，你刚开学的时候明明挺温柔的，怎么后来变得暴躁起来了？”

顾以珩靠回椅背，慵懒地耸了耸肩，语气漫不经心，“装的。开学那会儿还忍着，后来实在是撑不下去了，就懒得再伪装了呗。”

“哦，这样啊。”陆栀渔点了点头，嘴角微微上扬，小姑娘笑起来很可爱，两个小酒窝若隐若现，笑意像是铺满阳光的小溪涓涓流淌。那双弯起的眼睛像极了夜空中的新月，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柔和。

顾以珩怔了一瞬，目光不由自主地被她的笑容牵绊住，仿佛时间在这一刻静止。半晌，他才微微扯动嘴角，勉强挤出一个略显僵硬的笑意。等回过神来时，陆栀渔已转过身去，重新伏案写字，只留给他一个清瘦的背影。然而，她的笑容却如一幅定格的画卷，深深地烙印在他的脑海中，无论如何也无法驱散。他无意识地用指尖轻叩桌面，一下又一下，像是在试图平复心中忽然泛起的、那难以言喻的微妙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