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子坍缩

暴雨夜的MIT实验室，陆砚盯着突然紊乱的量子比特阵列。屏幕上的波形疯狂跳动，逐渐形成与三年前完全相同的混沌模式——那是林野的电磁吉他在铁路桥产生的独特共振图。

"陆博士！"助理惊慌地指着窗外，"草坪上的机车..."

陆砚的白衬衫被雨水浸透。他冲出门时，那辆熟悉的改装机车正停在爱因斯坦铜像旁，排气管喷出的蓝烟组成德文"Quantensprung"（量子跃迁）。车座上放着一盒草莓牛奶，生产日期被人为改成明天。

机车仪表盘突然亮起：【Tunneling 100%】。后视镜里，林野的身影从雨幕中浮现，工装裤上沾满机油，耳钉在闪电中泛着冷光。

"观测者效应..."陆砚的嗓音嘶哑，"...会导致波函数坍缩。"

林野的扳手当啷掉在地上。雨滴悬浮在他们之间，形成完美的正弦波。

周扬的黑客屏幕上，MIT的安防系统正在疯狂报警。他咬碎的棒棒糖棍掉在键盘上，画面里陆砚父亲带着保安冲向实验室。

"野哥！还有两分钟！"他对着耳机大喊。

林野的机车引擎盖大敞着，量子谐振腔的蓝光映亮他后腰的纹身——母亲遗留的量子算法图，现在被添上了吉他弦变量。他拧开油箱，倒入最后一瓶草莓牛奶。

"够用了。"他对着空气说。

机车突然发出不正常嗡鸣。仪表盘上的【Error 419】变成【ψ=∫(Lu)dt】，排气管喷出的蓝烟在空中凝结成∞符号。

陆砚的腕表齿轮开始逆向旋转。他站在暴雨中，看着林野脖颈后的纹身——原本的"Tunnelwirkung"后面，新添了行小字：【für L】（致陆）。

"你父亲冻结了专利。"林野的声音混着雨声，"但没发现我在齿轮传动算法里埋的后门。"

闪电劈落时，陆砚看清他手里拿着的微型谐振器——是用自己母亲遗留的量子芯片改造的，此刻正以440Hz频率振动。

"现在它是世界上第一台..."林野的扳手敲在机车引擎上，"...基于量子纠缠的内燃机。"

修车厂的监控画面突然切入周扬的屏幕。陈烁的无人机传回实时影像：暴雨中的机车排气管喷出奇特荧光，所有雨滴沿着弦振动轨迹排列成傅里叶变换公式。

"草！"周扬猛拍键盘，"野哥启动了钟摆计划！"

MIT实验室里，陆砚的"自我观测"装置突然警报大作。他看向窗外，草坪上的机车消失不见，只剩那盒草莓牛奶在雨中闪闪发光。

牛奶盒下压着张纸条，字迹被雨水晕开：

"观测会导致坍缩——所以这次，换我来找你。"

午夜的天文台，林野调整着射电望远镜。耳机里传来奇特的脉冲信号——是440Hz的正弦波，夹杂着钢笔书写的沙沙声。

"野哥！"学弟举着平板冲进来，"董事会撤回了冻结令！"

望远镜突然自动转向。林野抬头，看见MIT方向升起一道蓝光，在云层投射出巨大齿轮图形。齿隙间的闪光构成摩斯密码：

【... --- ... ··· ···】（SOS ∞）

他摸出兜里的齿轮，内侧新刻的坐标还在发烫：【42°21'36"N 71°05'16"W】。

陆砚站在铁路桥模型前，手中齿轮的反光照向监控摄像头。当周扬放大图像时，发现内圈新刻的字：

【观测者已就位】

暴雨突然停了。云层中浮现出由无人机组成的箭头，笔直指向他所在的位置。

机车引擎的轰鸣由远及近。陆砚转身时，林野的耳钉在晨光中炸开耀眼的光斑。当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时，他尝到了对方唇间薄荷烟的味道，还有穿越无数平行宇宙带来的量子尘埃。

示波器从机车储物箱跌落，屏幕摔出的混沌波形与三年前的记录完美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