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士顿的初雪落在陆砚的睫毛上。他站在MIT的量子实验室窗前，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腕表——表盘下的齿轮已经更换成林野新做的那个，第19个齿故意短了0.1毫米，转动时会发出细微的咔嗒声。

示波器屏幕突然闪烁，混沌波形中浮现出规律脉冲。陆砚迅速放大信号，发现是组以440Hz为基频的谐波——与三年前他们在废弃机械厂记录的电磁吉他波形完全一致。

"陆博士！"助手惊慌地推开门，"机械学院刚寄来的包裹..."

纸箱里静静躺着个钛合金谐振腔，表面刻着德文"Resonanzfrequenz"（共振频率）。当陆砚把它接入量子计算机时，整个实验室的灯光突然暗了一瞬。

B市机械学院的数控机床发出刺耳尖啸。林野摘下护目镜，看着刚加工完成的微型粒子探测器——直径恰好42mm，内壁蚀刻着19道螺旋凹槽。

"野哥！"学弟举着平板冲进来，"MIT物理系的直播！"

屏幕里，陆砚正在演示量子纠缠实验。当镜头扫过他左手腕时，林野突然按下暂停——白衬衫袖口露出的表带下，隐约可见青黑色的齿轮纹身，齿数分明是19。

林野的扳手当啷掉在地上。他摸出兜里的齿轮，内侧新刻的【42°21'36"N 71°05'16"W】在灯光下泛着微光。

"启动'钟摆计划'最终阶段。"他扯下沾满机油的手套，露出小臂内侧的纹身——ψ=α|Lu⟩+β|Lin⟩的量子态公式，最后一个字母"n"被设计成断裂的齿轮形状。

周扬的电脑屏幕突然蓝屏，浮现出红色警告：【检测到量子通讯干扰】。他猛灌一口可乐，看着无人机传回的实时画面——陆砚独自站在MIT的铁路桥模型前，手中齿轮的反光正好照向摄像头。

"草！"周扬突然拍桌而起，调出三年前的备份数据。屏幕上跳出林野留下的加密文件，标题是《致观测者419号》，内容只有一行公式：

ψ=∫(Lu)dt = ∞

陈烁的无人机此时捕捉到异常信号：暴雨中的修车厂上空，悬浮的雨滴排列成完美的傅里叶变换图形。

电磁吉他的弦音在午夜修车厂回荡。林野将改造过的拾音器接入量子谐振器，琴弦振动时，机油桶表面的雨滴开始以440Hz频率跳动。

"信号强度够吗？"他对着耳机问。

"还差..."周扬的声音混着电流杂音，"...最后9秒！MIT的安保系统..."

机车引擎突然发出不正常嗡鸣。林野看着仪表盘上跳动的【Error 419】，突然笑了。他拧开油箱盖，倒入最后一瓶草莓牛奶——生产日期被人为改成三年前他们初遇的那天。

雨幕中，量子谐振器爆发出刺目蓝光。

陆砚的腕表齿轮突然逆向旋转。他冲出实验室，看见草坪上的爱因斯坦铜像手中多了个金属物件——是林野的电磁吉他拨片，边缘刻着【116.3°W，39.9°N】。

拨片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当陆砚触碰它的瞬间，整个MIT的电路系统突然紊乱，所有显示屏同时闪现同一幅图像：两个相互倾斜的身影之间，有根若隐若现的吉他弦，在虚空中颤动如量子隧穿。

天文台的射电望远镜捕捉到奇特信号。学弟看着频谱仪上跳动的440Hz波形，突然大喊："野哥！是量子纠缠共振！"

林野的机车轰鸣着冲进修车厂后院。量子谐振腔的蓝光映亮他后颈的纹身——原本的"Tunnelwirkung"后面，新添了行小字：【für L】（致陆）。

暴雨突然停了。林野抬头，看见云层中浮现出由无人机组成的巨大箭头，指向波士顿的方向。耳机里传来周扬变调的呼喊：

"砚哥在铁路桥模型等你！他启动了自我观测装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