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网迷踪
凌晨的帝都街头空荡寂静。出租车飞驰而过，窗外的霓虹在晓晓眼中拉出长长的光痕。自从两仪契约后，她的夜间视力变得异常敏锐，连最细微的光线变化都能捕捉。
"张明能有什么秘密？"晓晓揉着太阳穴，墙上的月光地图还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九月紧握方向盘，指节发白："不管是什么，能让敖霜半夜叫我们过去，肯定不简单。"
麒麟阁灯火通明。两人刚踏入前院，就听见激烈的争吵声从内室传来——是敖霜和张明！
"...你早就知道！却一直隐瞒！"敖霜的怒吼震得窗棂嗡嗡作响。
"我也是刚想起来！那东西被饕餮刻意压制了！"张明的声音虚弱但急切。
胡小七在门口来回踱步，看见她们立刻扑上来："九月姐！张明说净世会只是傀儡，背后还有个更可怕的组织！"
内室里，张明半靠在榻上，面色苍白如纸。敖霜站在一旁，青龙鳞片因愤怒而微微张开。麟德长老坐在中间，神色凝重。
"来得正好。"老麒麟示意她们坐下，"张明恢复了一些被饕餮封印的记忆。"
张明看向晓晓，眼中满是复杂的情绪："我...我记得他们的名字叫'归墟'。净世会只是他们在人间的幌子，真正的目的是..."
他突然抱住头，痛苦地蜷缩起来。九月立刻上前，暗金角亮起微光，平复他的痛苦。
"慢慢说。"她的声音带着安抚的力量。
"归墟...相信世界终将回归虚无。"张明喘息着说，"他们收集痛苦、恐惧和绝望，用来喂养某种...东西。"他颤抖着从怀中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这是我偷偷记下的地点。每个都是'祭坛'，连起来就是..."
"一个覆盖全城的阵法。"晓晓脱口而出，"我和九月刚刚发现了这点。"
张明震惊地抬头："你们怎么...算了不重要。关键是，这个阵法已经完成了百分之八十。一旦全部激活..."
"会怎样？"敖霜追问。
"会打开一道门。"张明的眼中闪过恐惧，"不是普通的空间门，而是连接'彼方'的通道。归墟相信那里沉睡着比饕餮更古老的存在..."
一阵寒意掠过晓晓的脊背。她想起月光地图上那些红点构成的图案——中央空缺的位置，不正是帝都大厦吗？
"他们的总部...在帝都大厦？"她声音发颤。
张明缓缓点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归墟的'主祭'就藏在你们每天经过的人群中。"
九月和敖霜交换了一个震惊的眼神。帝都大厦有上百家公司，数千名员工，怎么找出那个隐藏的敌人？
"有特征吗？"九月问，"主祭是人类还是..."
"不知道。"张明苦笑，"饕餮从不让我接触核心。但我记得一个词——'双面人'。"
麟德长老突然站起身，古老的面容上浮现罕见的惊色："双面人...难道是上古传说中的'两界行走'？能在人形与妖形间自由转换，不留痕迹..."
"周明远！"晓晓和九月同时喊出这个名字。晚宴上那个胸口有黑洞的老者，不正符合这个描述吗？
敖霜立刻掏出手机："我让人查他的背景。"
"等等。"晓晓突然想到什么，"张明，你说归墟收集负面情绪...那些被囚禁的人在哪？"
"分散在各个祭坛点。"张明指向纸上标记，"但主要基地在..."他的手指停在一个熟悉的地名上。
晓晓倒吸一口冷气——明珠酒店地下三层，那里有个不对外开放的私人会所！
天色微明时，初步计划已经制定。敖霜联络龙族密探监视周明远；胡小七负责调查明珠酒店；而晓晓和九月则要装作无事发生，继续日常工作，暗中排查帝都大厦的可疑人员。
"记住，不要轻举妄动。"临别前，麟德长老严肃叮嘱，"两界行走极其危险，能模仿任何生物的气息。只有两仪契约者能看穿其伪装，但前提是你们不被发现。"
回到公司，一切如常。同事们问候晓晓的"病情"，秘书送来积压的文件，连保洁阿姨都笑着问她要不要多加一包咖啡。普通得令人心慌——这些熟悉的面孔中，可能就藏着那个"双面人"。
午休时，两人躲进消防通道交换情报。
"我查了员工档案。"九月调出手机上的表格，"过去半年有十七人离职，二十三人新入职。其中有五个值得怀疑。"
晓晓快速浏览名单："这个马克·刘，上周才来的IT顾问...他的眼睛..."
"你也注意到了？"九月压低声音，"照片上瞳孔有不自然的反光。我让白泽查了，没有这个人的任何过往记录。"
"还有清洁部的张阿姨。"晓晓指出，"入职三个月，但档案照片和真人略有不同...像是被PS过。"
九月点头记下："下午我们分头试探。你去找IT顾问，我去清洁部。"
IT部在19层，充满男性荷尔蒙和咖啡因的气息。马克·刘的工位在最里面，被三台显示器包围。晓晓假装电脑故障，抱着笔记本走近。
"您好，我是28层市场部的云晓晓。电脑老是蓝屏，能帮我看看吗？"
男子转过身——照片上普通的亚裔面孔，但那双眼睛近距离看确实诡异：瞳孔在特定角度会闪现一丝银光，像是金属反光。
"当然。"他的声音过于平滑，像语音合成器，"请坐。"
晓晓递过电脑，趁机观察他的手腕内侧——没有脉搏跳动。而当他的手"不小心"碰到她时，传来的不是体温，而是微弱的电流感。
"好了，只是驱动问题。"马克微笑着递回电脑，"还有其他问题吗？"
晓晓强作镇定："没了，谢谢。"起身时她假装绊了一下，扶住对方肩膀——能量视野中，这个男人体内不是血肉，而是某种机械与生物组织的混合体！
回到工位，晓晓立刻给九月发加密消息：「不是人类！仿生机器人或傀儡！」
九月的回复很快：「清洁工也有问题。眼睛不会眨，走路像在滑行。已标记。」
两人约在天台碰头。夕阳西下，将整个城市染成血色。九月靠在栏杆上，表情凝重："两个可疑目标，都不是主祭。太明显了，像是..."
"诱饵。"晓晓接话，"故意吸引我们注意力的幌子。"
九月点头："真正的主祭一定藏在更不起眼的地方。某个我们绝对不会怀疑的人..."
她的手机突然响起。是胡小七发来的加密文件——明珠酒店地下会所的平面图，标注着几个红色区域。
「找到囚室了！」小老虎的文字充满兴奋，「但守卫太严密，需要支援！」
九月快速回复让她别轻举妄动，然后转向晓晓："我们得想办法进去探查，但周明远肯定已经警觉了。"
晓晓突然想到什么："慈善晚宴！你说他邀请我们参加私人收藏展，是什么时候？"
"后天晚上。"九月查看日程，"但那是陷阱的可能性..."
"也是机会。"晓晓握紧拳头，"如果真有人被囚禁在那里，我们必须救他们。"
夜幕降临，两人回到麒麟阁汇报进展。敖霜带来了更令人不安的消息——龙族密探跟踪周明远时，发现他一天内变换了三次外貌：上午是老者，中午变成中年女性，傍晚又成了年轻男子。
"千面人。"麟德长老叹息，"比两界行走更棘手的存在。能随意改变形态，连气息都能伪装。"
"那我们怎么识别他？"晓晓问。
"只有一个办法。"长老看向她和九月，"两仪契约的终极能力——灵魂视界。看穿一切伪装，直视本质。但这对你们的负担很大..."
"教我们。"九月毫不犹豫地说，"如果这是唯一的方法。"
深夜的特训在麒麟阁最隐蔽的密室进行。麟德取出一面青铜古镜，据说能映照灵魂本质。
"普通妖怪只能改变外表。"老人解释，"但灵魂印记独一无二，无法伪装。两仪契约者能直接看到这个印记。"
晓晓和九月盘坐在镜前，双手相握。麟德开始吟唱古老咒语，镜面逐渐泛起涟漪。
"集中精神，不要抗拒任何画面。"他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灵魂视界会展示最真实的形态，可能很...震撼。"
镜中的倒影开始扭曲。晓晓看到自己的影像渐渐变化——不再是单纯的人类，而是一个由金黑双色能量构成的复杂图案，与九月的光芒交织在一起。这就是她们灵魂的真实形态！
"现在看对方。"麟德指导道。
晓晓转向九月，灵魂视界下的麒麟少女美得惊人——璀璨的金色核心周围环绕着暗金光环，无数细小的符文在光环中流转。最令人震撼的是，有无数金色丝线从九月的心脏位置伸出，其中最大最亮的一条...连接着自己。
"这是..."
"灵魂纽带。"九月的声音充满敬畏，"比我想象的还要..."
她的话被突然响起的警报打断。敖霜破门而入："明珠酒店出事了！胡小七触发了警报！"
众人匆忙赶到酒店时，现场已被警方封锁。据说是煤气泄漏引发小规模爆炸，但晓晓能清晰看到地下冒出的黑气——那是归墟的能量！
"小七呢？"九月焦急地环顾四周。
敖霜闭眼感应："还活着，但信号很弱...在地下！"
通过龙族的特殊关系，他们得以"协助调查"进入现场。地下室一片狼藉，几面墙完全坍塌。晓晓放开感知，突然捕捉到微弱的虎妖气息——来自一堵碎墙后面！
"这里！"
众人合力搬开碎石，发现了奄奄一息的胡小七。小老虎现出了原形，漂亮的橘黑毛发被血浸透，前爪不自然地扭曲着。
"医疗队！快！"九月抱起胡小七，声音发颤。
小老虎虚弱地睁开眼："主祭...不是一个人...是..."
她的头无力垂下。晓晓的心跳几乎停止，直到确认胡小七还有呼吸才稍微放松。医护人员迅速将伤者送往医院，留下他们调查现场。
在胡小七发现的位置，有个隐藏的密室。里面是令人毛骨悚然的装置——十几张病床，每张都配有束缚带和输液设备。墙上贴满了痛苦的人脸照片，中央是个祭坛，上面刻着与月光地图一模一样的图案！
"他们在进行某种实验。"敖霜检查着设备，"抽取人类的恐惧和痛苦..."
晓晓突然注意到墙角的小冰箱。打开后，她的胃部一阵绞痛——里面整齐排列着数十支试管，每支都装着黑红色的液体，标签上写着日期和人名。
"这是...浓缩的情感？"她声音发抖。
九月拿起一支对着光观察："纯粹的痛苦和绝望。归墟的食物..."
最令人不安的发现是一本实验日志。最后一页写着：「实验体79号反应良好，确认灵魂共鸣可行。最终阶段准备就绪，月晦之夜启动主祭坛。——双月」
"月晦之夜..."晓晓翻看日历，"就是后天！周明远的收藏展！"
敖霜的通讯器突然响起。接听后，他的表情更加凝重："监视小组报告，周明远刚刚消失了。不是变形，是直接...蒸发了。"
"空间传送？"九月猜测。
"或者只是个分身。"麟德长老沉重地说，"我们可能一直在和傀儡周旋，真正的主祭..."
话未说完，整个房间突然剧烈震动！墙壁上的符文一个接一个亮起，组成那个熟悉的阵法图案。中央祭坛裂开，露出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
"撤退！"敖霜大喊，"他们要引爆这里！"
众人刚冲出酒店，身后就传来沉闷的爆炸声。整栋建筑像被无形大手捏碎般坍塌下去，但诡异的是，所有碎片都向内收缩，最终消失在那黑洞中，连灰尘都没剩下。
警笛声由远及近。九月拉着晓晓迅速离开现场，融入夜色中。
"这是示威。"她声音冰冷，"告诉我们他们已经准备好了。"
晓晓想起胡小七昏迷前的话："小七说主祭'不是一个人'...什么意思？"
"也许归墟不是个体，而是集体意识。"九月推测，"或者..."
她的手机突然亮起，收到一条加密信息。点开后，屏幕上只有四个血红的大字：
「双月同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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