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执事》12

自由女神火炬的火焰凝固成青铜色。

当第一艘渡轮驶过自由岛时，游客们惊恐地发现火炬尖端变成了巨大的齿轮怀表，秒针每走一格，纽约港的海水就倒退一分。天空中出现双重日影，新哥特式的暗影在高楼间蔓延。

塞巴斯蒂安站在华尔街铜牛雕像顶端，白手套轻触牛角裂痕。恶魔执事的红瞳映出异常数据流——所有证券交易所的电子屏都显示着1897年的股价，行人的西装悄然变成维多利亚款式。

"时空褶皱。"他对着衣领间的通讯器低语，"这次是整个大陆规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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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多姆海威宅邸的藏书室，古籍正在自动修订内容。

"看这里。"莉迪亚的机械眼投射出《大英百科全书》的实时变化，"独立战争条目被修改了——华盛顿变成了机械义肢。"

夏尔手中的羽毛笔突然金属化，墨水瓶里的液体逆流而上："他在重写历史锚点。"少年伯爵的右眼瞳孔浮现齿轮虚影，"自由女神像是关键节点。"

突然所有书页同时显现同一幅画面：自由女神冠冕的观景台内，冯·艾森伯格正将时之沙倒入一座精密的黄铜仪器。仪器中心悬浮着夏尔的蓝宝石戒指，戒指下方压着莉迪亚的机械眼设计图。

"时空织布机。"莉迪亚的银发渗出冷汗，"他用我们的契约能量做纺线..."

塞巴斯蒂安的身影从阴影中浮现，指尖捏着片自由女神的青铜碎屑："更糟的是，整个曼哈顿正在被拖入时间循环——每七分钟重启一次。"

三人透过恶魔撕裂的空间裂缝，看见惊悚一幕：时代广场的行人如提线木般重复相同动作，出租车在固定轨迹上无限轮回，连飞鸟都在空中画着完全相同的飞行路径。

"必须在那东西完成前..."夏尔突然单膝跪地，契约纹在皮肤下灼烧，"...阻止纺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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横渡大西洋的邮轮甲板上，时空异常愈发明显。

"第三十七次循环。"莉迪亚记录着海面的凝固浪花，"这次的范围包括整个北大西洋航线。"

塞巴斯蒂安擦拭着突然老化的银餐具："他在测试我们的契约耐受度。每次循环都会抽走部分契约能量。"

夏尔凝视着自己渐趋透明的手指："不是测试...是纺纱前的梳理工序。"

自由女神在视野中显现时，三人同时感到时间流速突变。女神冠冕迸发出刺目强光，观景台玻璃后浮现出冯·艾森伯格扭曲的面容：

"欢迎来到新世界的时间原点！"

黄铜织布机正在疯狂运转，纺锤上用光丝编织的竟是凡多姆海威家的族谱图。当夏尔试图靠近时，他的身体突然开始粒子化——织布机正在拆解他的存在本身。

"你忘了件事。"莉迪亚突然扯开衣领，露出心口的机械核心，"守秘人的血脉...永远备有后手。"

她将手指刺入胸膛，掏出的不是心脏，而是枚仍在跳动的怀表。表盘上时针逆旋的瞬间，整个织布机突然卡顿。

塞巴斯蒂安的恶魔真身撕裂现实维度，羽翼上的契约文书变成燃烧的锁链缠向织布机："以米卡利斯之名！此间时空永固！"

冯·艾森伯格发出癫狂大笑，突然将整瓶时之沙泼向纺锤："太迟了！新历史已经开始编织！"

时间崩塌的轰鸣声中，夏尔做出一件出乎所有人意料的举动——他将蓝宝石戒指按进织布机核心，然后拉过莉迪亚的手，将两人契约纹重叠印在纺锤上：

"那就编织我们的时间线吧。"

怀表爆裂成无数光粒，纽约港的海水恢复流动，自由女神火炬的怀表变回火焰。晨光中只剩织布机的残骸在观景台上微微发烫，上面缠绕着金银交织的光丝。

"结束了吗？"莉迪亚轻触自己恢复人类心跳的胸膛。

夏尔凝视着掌心新生的双螺旋契约纹："不，是我们终于成了时间的织网者。"

塞巴斯蒂安端来三杯红茶，茶水倒映着正常化的自由女神像："容我提醒，东京浅草寺的雷门灯笼刚刚变成了怀表形状。"

三人举杯相碰，茶杯与怀表发出的共鸣声，惊醒了某个沉睡在时间尽头的存在。

[时间永远分岔，通向无数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