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弦月。
白鸟潜入守卫不算森严的将军府,很容易找到正院厢房,从屋顶上掀起一片瓦,小心一瞄,瞅见了白日里那个用笑将他蛊惑的人。
正想再瞧个仔细,眼睛一眨,原本书案前的人不见了踪影。
白鸟疑惑呢,身后却传来声音,“做什么?”
他一回头,房中人竟不知何时已悄然站在背后,逆着月光,倒有几分看不清神色。
白鸟站直了身子,“素闻将军美名,前来拜访一下。”
平菇一眼认出这是白天见过的人,佩剑上的手松了松。“何不走正门?”
白鸟两手一摊,笑到,“夜深了,门童也是要休息的。”
“如此?坐下聊聊。”
白鸟高兴,以为对方邀他进屋子,谁料平菇直接在房顶坐下,于是他凑过去挨着人家坐着。
“小将军,你就不怕我是刺客?”
平菇只是望着弦月,头都不曾转动一下,“我从未见过这样傻的刺客。”
白鸟闻言有些气急,“我…你……”支吾半天道不出个所以然,悻悻道:“那我要真是坏人呢?!”
“不像。”
他忽而抬头,对上身侧人好看的眸子,又一次愣了神。
“喂,喂!我同你说话呢。”这一句把白鸟从远处拉了回来。
“啊?”
“我在问你,你叫什么?”
“白…白鸟。”
“白鸟……”平菇轻轻重复,作思考模样,“怎的是个鸟儿名字?倒符合你这傻气样子。”
“哈?你也没好到哪儿去吧?这可是鸟爷我自己想得名儿!”
“为何?不用长辈赐字?”
白鸟摇头又低头,眼中流露一丝落寞,“我是孤儿来的,不曾有亲眷。”
空气一瞬静下来。
平菇看着与自己年纪相仿的少年,满腹经纶也没再理出话头来。
正巧,几朵闲云凑了个儿将本就不亮的月牙儿又遮了起来,顿时四下里只有远处几盏明火。
平菇自然的起身,顺理成章将身边人拉起来,“今夜可有去处?”
白鸟眼睛一亮,“你要留我?!”
“有何不可?”
……
于是接下来的日子,白鸟死皮赖脸的留在将军府上,日夜缠着平菇。
关于早朝,皇帝恩准这小将军每三日进一次宫。于是三日里剩下的两日,便是与白鸟腻在了一起。
这活泼小子总要在他静心时跳出来吓他一吓,又将他拉到别处,常挂嘴边:“这有趣在何处?你且随我来。”
少有的,平菇也会拉他个早起,练他一两个时辰,好挑一挑他那不知何处习得的、乱无章谱的剑法。个月下来也算小有成就,怕也是听厌了那时不时的一句:“又错了!”
——续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