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菇抬眼看了看他,二人的目光在颠簸中交汇了一瞬,就好像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
“我们得回去…一起回去……”
“太远了……”
闻声,白鸟又把人抱紧了些,“不远…一点都不远……”
相对于京城,蜀州离边疆是要近些。但此刻,不论何地,不论远近,都是天边。
[三年五载的…我又何尝不厌那刀枪呢……?这般去了…莫约也不差吧……只是…啧…别老皱着眉啊…多笑笑……笑笑……]
……
天渐亮了。
怀中人身体发冷,任他抱得一紧再紧,也留不住那丝暖意。
……
城门开了。
白鸟寻了处安静的屋子,找了张薄毯把人盖上。
极平静地,表达了来意,传递了“军令”。
……
有援军,这场仗就容易打多了。
少年提着那杆银枪又出现在战场的时候,一是震惊自己人,二一个,也震惊了敌寇们。
玩笑话,活在这边疆的人,谁不认得那杆银枪……
毫无疑问的,又是一场胜仗。
休整,清点,安抚百姓,班师回朝。
其实从人数上看,本次伤亡并不算大,可你若看那领兵的人呢……?倒和往年一样是一匹黑马。
……
皇城三日白绫,京城七日,周边郡县十五,举国一月。
……
庆功宴。
是受封赏的日子。
白鸟被几名副将力荐,在大殿里分了个不小的席位。
——策勋于史册。
史官手持书简来到他跟前,行了礼便问起姓名籍贯。
他欠了欠身算是回礼,“不必了。”
歌台暖响,春光融融。舞殿冷袖,风雨凄凄。
只一盏茶功夫,那史官携了书简立在皇帝身侧,往下指了指白鸟的位置。
受邻座提醒,白鸟起身,隔着歌舞往那方向行了一礼。
皇帝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却发觉那人正直直望着自己…怀里的宠妃。微不可察地蹙了蹙眉。果然是平民,好生大胆。
[好生漂亮的玉簪…若是能……]
“……”他垂了垂眸坐下,找了个透气的借口说与宫人听,便出了这大殿。
[确是好看的…只是……]
……
军营里一个副将追了他出来。
“你要去何处?”
白鸟望眼来人,摇了摇头,又朝远处看去。
“大概…会去蜀州看看吧。”
那地方副将也熟悉的紧,又怎会不知道白鸟这答案的缘由呢?
“也好,我替你…替将军从圣上那里求了处别苑,”他递出一支锦盒,“自是蜀州的,你拿着罢。”
“谢过了。”
天色还早。
他继续往外走,寻了自己的马,一路出宫去。
……
——续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