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棠咳得厉害时，指缝间总会渗出血丝。楚衍定制的真丝手帕吸了血，像揉皱的晚霞，他捏着那方帕子的指节泛白，转身就将刚调试好的药剂摔在地上。
玻璃碎裂的脆响里，他突然蹲下来，额头抵着她的膝盖。“今天的剂量减三成。”他声音发颤，白大褂下摆沾着溅起的药渍，“那些数据我不看了，棠棠，我们不试了。”
这是他第一次说“不试了”。从前他总说她的基因序列是天赐的礼物，是能让“涅槃计划”成功的唯一钥匙，说这话时，他眼底的狂热像要烧起来，可此刻，那团火灭了，只剩下灰烬般的恐慌。
苏棠的病是实验的副作用。起初只是偶尔咳嗽，后来开始咳血，最严重的一次，她在全息投影的樱花树下晕过去，楚衍抱着她冲进急救室时，昂贵的手工皮鞋在地板上拖出长长的血痕——那是她咳在他衬衫上的血。
从那天起，实验室多了台顶级的医疗舱，比她住的房间还大。楚衍请了全球最好的医生，远程监控她的各项指标，可她的脸色还是一天天苍白下去，像被抽走了所有血色的白玫瑰。
他依旧给她带很多漂亮东西。昨天是条月光石手链，据说能安神；今天是件银丝绣的睡袍，衬得她皮肤像雪。可苏棠更怀念从前，他们挤在狭小的实验室里，分享一份盒饭，她咳嗽时，他会笨拙地给她拍背，说“苏研究员，你的身体数据可不能拖项目后腿”。
“今天想出去晒晒太阳吗？”楚衍突然问。他指的是实验室顶楼的玻璃花房，那是他耗费巨资建的，恒温恒湿，连阳光都是经过过滤的。
苏棠摇摇头，指尖抚过床头柜上的相框。那是他们唯一一张合影，穿着白大褂，站在粒子对撞机前，她笑出了酒窝，他眼里有藏不住的温柔。那时她还不知道，自己的基因会成为他偏执的枷锁。
实验还是要继续，只是楚衍的手越来越抖。每次注射前，他都要反复核对剂量，像在拆解一颗随时会爆炸的炸弹。有次针头刚碰到皮肤，苏棠突然咳起来，他吓得手一抖，针尖划破了自己的手背，血珠滴在她的手背上，像两朵相依的小红花。
“对不起。”他慌忙用酒精棉擦她的皮肤，力道重得像在惩罚自己，“我不该……”
“楚衍。”苏棠抓住他的手腕，他的脉搏快得惊人，“我不怪你。”
她是真的不怪。或许是病弱磨平了棱角，或许是看他眼底的红血丝越来越多，看他鬓角的白发越来越密，心里那点残存的怨怼，慢慢化成了叹息。她知道他童年被锁在实验室，看着同伴一个个因为实验失败而消失，所以他才怕，怕她也像那些人一样，从他生命里蒸发。
那天晚上，楚衍没去看监测屏。他坐在床边，给她读以前的实验日志，读他们为了一个数据争得面红耳赤的记录，读他偷偷写下的“苏棠今天笑了三次”。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变成了哽咽。
“我只是想留住你。”他握住她冰凉的手，贴在自己脸上，“棠棠，我只有你了。”
苏棠咳了两声，这次没出血。她轻轻回握他的手，指尖划过他掌心的薄茧——那是常年握试管磨出来的，也是无数个夜晚，为她调试药剂、记录数据留下的痕迹。
“我知道。”她轻声说，“我不走。”
不是妥协，也不是畏惧，只是在他颤抖的睫毛下，在他藏不住的脆弱里，她那点稀薄的爱意，突然像春雪般，悄悄融了一点。
玻璃花房的月光透过窗户照进来，落在楚衍的发顶。苏棠看着他小心翼翼给她掖被角的样子，忽然觉得，这座冰冷的实验室里，或许真的有那么一丝暖意，藏在他疯批的偏执里，藏在他视若珍宝的占有里，等着她去发现。
作者将就着看
作者角色性格有点差异，作者是个新手，不太会写
作者题目不会取，所以就不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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