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莉“很疼吧?”
我轻声问,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哽咽。
他没说话,只是咬着牙,把碘伏倒在绷带上,狠狠按在伤口上。
闷哼声从他喉咙里挤出来,像被踩住的猫,低低的,却听得我心口发紧。
包扎好伤口,他把用过的棉球、带血的纱布扔进黑色塑料袋,扎紧,放进床底的箱子里。
整个过程熟练得让人心慌,仿佛这样的伤口对他来说,只是像被蚊子叮了一口。
他躺回床上,脸色依旧苍白,呼吸却平稳了些。
我飘在床边,看着他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出浅浅的阴影,像只疲倦的蝶。

苏莉“为什么不躲?”
我想起他伤口的位置,是左边肋骨,离心脏很近,
苏莉“你明明可以躲开的。”
他睁开眼,望着天花板,眼神空茫,
边伯贤“组织的任务……不能失败。”
苏莉“失败了会怎么样?”
边伯贤“会死。”
他说得轻描淡写,像在说今天天气不好,
边伯贤“或者……比死更难受。”
我想起他抽屉里那个刻着“04”的戒指,想起他说“服从命令才能活下去”,突然明白了。
他不是不怕疼,不是不怕死,而是被无形的锁链捆着,连“躲”的资格都没有。
苏莉“那个组织……到底是什么地方?”
他沉默了很久,久到我以为他不会回答,才听见他低声说,
边伯贤“是个培养杀人工具的地方。我们这些人,从被捡回去那天起,就没有‘自己’了。”
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
边伯贤“伯贤……那个叫伯贤的小孩,就是因为任务失败,被他们活活打死的。他们说,工具坏了,就该扔掉。”
我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攥住了,又酸又疼。
原来他偷来的不只是一个名字,还有那个小孩没来得及活完的人生。
他拼命完成任务,不只是为了自己活下去,或许还在替那个叫伯贤的小孩,多看一眼这个世界。
夜很静,能听见窗外流浪猫的叫声。
边伯贤闭上眼睛,呼吸渐渐均匀,大概是累极了。
我没再说话,只是静静地飘在他身边,看着月光从窗户照进来,落在他包扎着绷带的胸口,像一层薄薄的银纱。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突然动了动,像是在做噩梦,眉头紧紧皱着,嘴里喃喃着什么。
我凑近了些,才听清他在说,
边伯贤“别打了……我听话……”
声音细细的,带着哭腔,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
我心里一紧,下意识地伸出手,想去抚平他皱着的眉头。
这一次,我的指尖没有穿过他的皮肤,而是轻轻碰到了他的眉心——很凉,带着他体温的凉。
边伯贤猛地睁开眼,瞳孔骤缩,看着近在咫尺的我,又看了看我停在他眉心的手,愣住了。
我也愣住了。
我能碰到他了?这个认知像电流一样窜过我的“身体”,让我瞬间僵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