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组织的电话总会像定时炸弹一样响起。
那天下午,阳光正好,他刚把洗好的草莓蒂扔进垃圾桶,手机就尖锐地叫了起来。
他接电话时的语气瞬间冷了下去,像被抽走了所有温度,
边伯贤“地址。目标。知道了。”
挂了电话,他去卧室换衣服,出来时又变回了那个穿黑风衣的杀手,眼底的柔软被一层冰壳盖住。
他走到玄关换鞋,手刚碰到门把,又停住了。
边伯贤“这次……可能晚点回来。”
他背对着我说,声音很轻。
我飘到他身后,看着他风衣后颈处的褶皱——那里有块布料颜色略深,是上次执行任务时被刀划破,他自己缝补过的,针脚歪歪扭扭,像条挣扎的小蛇。
苏莉“危险吗?”
我问。
他沉默了几秒,才缓缓开口,
边伯贤“组织说,目标是个‘麻烦’。”
这是他第一次跟我提任务的细节。
我知道“麻烦”在他的语境里,意味着对方不好对付,甚至可能让他受伤。
他打开门,冷风吹了进来,卷起他额前的碎发。
他没回头,脚步很快地消失在楼梯拐角。
我飘到窗边,看着他的身影穿过巷口,融进对面的人流里,像一滴水汇入大海,瞬间没了踪迹。
那天晚上,我第一次觉得等待是件难熬的事。
客厅里的草莓还剩几颗,慢慢失去了光泽。
墙上的挂钟滴答作响,每一声都像敲在心上。
我在屋子里飘来飘去,一会儿坐在他常坐的沙发位置,一会儿摸了摸他晾在阳台的黑色T恤,甚至穿过冰箱,对着那盒速冻饺子发呆。
凌晨一点,门终于开了。
边伯贤踉跄着走进来,风衣被撕开一道大口子,鲜血从里面渗出来,染红了胸前的布料。

他反手带上门,靠在门板上,大口大口地喘气,脸色白得像纸,嘴唇却红得吓人。
苏莉“你受伤了!”
我冲过去,想扶他,手却一次次穿过他的身体。
急得我在他周围转圈,
苏莉“血!好多血!怎么办?”
他抬起头,看见我慌乱的样子,扯了扯嘴角,想笑,却疼得倒吸一口冷气,
边伯贤“慌什么……死不了。”
他挣扎着走进卧室,从床底拖出一个黑色的箱子,打开,里面是绷带、碘伏、镊子,还有几瓶没贴标签的药。
他脱掉染血的衬衫,露出左边肋骨处狰狞的伤口,皮肉外翻着,还在不断渗血。
苏莉“别动!”
我看着他拿起沾了碘伏的棉球就要往伤口上按,急得大喊,
苏莉“会感染的!应该先消毒!不对,你应该去医院!”
他动作一顿,侧头看我,眼底带着点无奈的笑意,
边伯贤“去医院?告诉医生我是被人用刀捅的?”
我语塞了。
他的身份不允许他去医院,那些白色的病床和消毒水味,对他来说比枪口更危险。
他低下头,用镊子夹出伤口里的一小块碎布,疼得额角渗出冷汗,手却稳得像块石头。
我飘到他面前,想帮他擦汗,手却只能穿过他的皮肤,带起一阵微凉的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