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一个岔路口,他拐进一条更窄的巷子,里面堆着废弃的纸箱,散发着潮湿的霉味。
两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守在巷口,看见边伯贤,立刻站直了身体,眼神警惕地扫过他身后——当然,什么也没看见。
“04号,你迟到了。”其中一个男人开口,声音像砂纸摩擦。
边伯贤没说话,只是抬了抬下巴,示意他们带路。
我跟着他走进巷子深处,看见尽头停着一辆黑色的面包车,车窗贴着深色的膜,什么也看不见。
“东西在车里。”另一个男人打开车门,“老大说了,让你亲自去拿。”
边伯贤的手放在腰间的枪上,指尖微微收紧。
我飘到他前面,透过车窗往里看——驾驶座和副驾驶座都没人,后座却躺着一个人,手脚被捆着,嘴里塞着布,正是他白天提到的“目标”。
苏莉“他们想偷袭你!”
我急忙飘回他身边,对着他的耳朵大喊,
苏莉“后座有人!手里拿着刀!”
边伯贤的瞳孔骤然收缩,在那个男人关门的瞬间,猛地侧身躲开——一把闪着寒光的刀擦着他的肋骨划过去,带起一阵风。
边伯贤“果然是麻烦。”
他低骂一声,反手抽出枪,动作快得像闪电。
巷子里瞬间响起枪声和惨叫声。
我紧紧贴着边伯贤的后背,看着他侧身翻滚,避开子弹,看着他精准地射中偷袭者的膝盖,看着他即使牵动伤口疼得皱眉,也没后退一步。
有个没被打中的男人想从背后偷袭,我急得冲过去,用尽全力撞向他的膝盖——虽然只能让他踉跄一下,却给了边伯贤足够的时间转身。
“砰!”
子弹射中了男人的肩膀。他倒在地上,痛苦地呻吟着。
边伯贤喘着气,用枪指着剩下的人,脸色白得像纸,嘴角却勾起一抹冷硬的笑。

我飘到他面前,看着他胸前的绷带又渗出了血,心里又急又气。
苏莉“拿到东西了?”
我问。
他点头,从其中一个男人的口袋里掏出一个黑色的U盘,塞进自己的口袋。
边伯贤“走了。”
回去的路上,他走得很慢,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
我没再跟他说话,只是安安静静地飘在他身边。
快到巷口时,他突然停住脚步,从怀里掏出那罐热咖啡,递给我。
这次,他的手稳稳地停在半空,没有松开。
边伯贤“拿着。”
他说,声音很哑。
我知道他明白我拿不住,却还是伸出手,轻轻“握”住了罐子的形状。
指尖穿过温热的罐体,好像真的感受到了一点点暖意。
边伯贤“苏莉。”
他看着我,眼底的冰彻底融化了,只剩下疲惫和温柔,
边伯贤“谢谢你。”

我笑起来,飘得离他更近了些,
苏莉“谢我什么?谢我撞了那个人一下?”
他没说话,只是看着我笑,月光从云层里钻出来,照亮了他眼底的红血丝,也照亮了他嘴角那抹浅淡的、真实的笑意。
做鬼的第五天,我知道了两件事:
一是边伯贤其实很怕疼,只是习惯了忍着。
二是原来看不见的陪伴,也能成为支撑一个人的力量。
而边伯贤大概也知道了,这个只会在他身边犯贱的小鬼,其实比谁都希望他能好好活着。
巷子里的风还在吹,但好像没那么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