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伯贤的伤口发炎了。
天刚亮时,我就看见他额头覆着一层冷汗,嘴唇泛着青紫色,连呼吸都带着细微的颤音。
他蜷缩在床上,手紧紧按着包扎伤口的绷带,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像在攥着一团烧红的烙铁。
苏莉“边伯贤?”
我飘过去,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慌张,
苏莉“你醒醒!是不是很疼?”
他艰难地睁开眼,睫毛上沾着冷汗,视线模糊地落在我身上,喉咙里挤出破碎的气音,
边伯贤“药……床底……”
我立刻飘到床底,在那个黑色箱子里翻找。
除了绷带和碘伏,还有一个白色药瓶,标签早就被磨掉了,里面装着白色的药片。
我飘回床边,把药瓶往他面前递——当然,瓶子穿过我的手落在了枕头上。
他侧过身,忍着疼伸手去够,指尖刚碰到药瓶,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牵扯到伤口,疼得他闷哼一声,额角抵在床板上,肩膀剧烈地颤抖。
我急得在他周围转圈,想扶他又碰不到,想叫人又发不出声音。
看着他疼得蜷缩成一团,像只被暴雨淋湿的小兽,心里像被塞进一把生锈的钝刀,割得我喘不过气。
苏莉“别动了!我帮你倒水!”
我喊着,飘进厨房,看着水龙头发呆——我怎么可能拧开水龙头?
边伯贤大概是听见了我的话,缓过一口气,哑着嗓子说,
边伯贤“别忙了……过来。”
我立刻飘回床边,蹲在他面前,看着他苍白的脸。

他的呼吸还很急促,眼神却清明了些,伸出手,轻轻按在我的“脸颊”上——这次,他的指尖没有穿过我,而是真真切切地触到了一片微凉的、像雾气一样的质感。
他愣了愣,眼底闪过一丝惊讶,随即慢慢笑了,笑得比哭还难看,
边伯贤“原来……你是凉的。”
苏莉“废话!”
我气鼓鼓地“拍”开他的手,
苏莉“你发烧了当然觉得我凉!快吃药啊!”
他听话地拿起药瓶,倒出两粒药片,又挣扎着想去拿床头柜上的水杯。
我抢先一步飘过去,用尽全力“端”起杯子——奇迹般地,水杯被我“托”了起来,虽然摇摇晃晃,却真的送到了他嘴边。
他看着悬浮在半空的水杯,又看看我,眼睛亮了亮,乖乖地就着水把药咽了下去。
苏莉“你看!我能帮你做事了!”
我兴奋地把水杯放回原位,飘得更高了些,
苏莉“以后你渴了我给你倒水,饿了我给你递筷子……”
边伯贤“别飘那么高。”
他躺下,拉过被子盖好,声音软软的,带着点撒娇的意味,
边伯贤“头晕。”
我立刻落回他身边,安安静静地飘着。
阳光透过窗帘照进来,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把他长长的睫毛染成金色。
他闭上眼睛,呼吸渐渐平稳,大概是药效起作用了。
我守在他床边,看着他沉睡的样子,突然想起他抽屉里那个刻着“04”的戒指。
趁他睡熟,我飘到抽屉前,犹豫了一下,还是拉开了一条缝。
戒指安安静静地躺在金属盒子里,银色的表面被摩挲得发亮。
我伸出手,指尖轻轻碰了碰那个模糊的“04”,突然听见边伯贤在身后低低地叫了一声,
边伯贤“别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