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莉“不了。”
我在心里说，
苏莉“你自己喝吧。”
吴世勋也不勉强，拧开瓶盖猛灌了两口，喉结滚动的样子像只满足的小兽。
他抹了把嘴，突然想起什么，转身从书包里掏出个笔记本，封面写着“灵异事件观察日记”几个大字，边角都磨得起了毛。
吴世勋“老大你看！”
他把笔记本摊开在我面前，上面画满了歪歪扭扭的素描：有飘在天花板上的影子，有在路灯下跳舞的光点，还有只长着三只眼睛的猫。
每幅画下面都写着日期和注释，字迹龙飞凤舞：
“3月15日，小区花园发现发光体，疑似外星生物探测器”
“5月2日，数学老师背后总有黑影跟着，难道是被诅咒了？”
我看着那行“数学老师被诅咒”的注释，忍不住想起高中时总爱留罚写的数学老师，忽然觉得有点好笑。
苏莉“这些都是你看见的？”
吴世勋“是啊！”
吴世勋点头，眼睛亮晶晶的，
吴世勋“但我跟同学说，他们都笑我瞎编。只有我奶奶相信我，她说我爷爷年轻时候也能看见这些，是‘开了天眼’。”
他说着，突然凑近了些，声音压得像耳语，
吴世勋“老大，你说我是不是也开了天眼？所以才能看见你？”
台灯的光落在他脸上，睫毛在眼睑下投出一小片阴影，认真的样子像在解一道超难的数学题。
我看着他颈间的六芒星吊坠，忽然想起自己脖子上也该有东西，是条细银链，挂着片小小的银杏叶，是前男友送的生日礼物。
我下意识地摸向颈间，却只碰到一片虚无。
苏莉“可能吧。”
我移开视线，不想让他看见我突然沉下去的情绪，
苏莉“你那本《周易》呢？不是说要给我看？”
吴世勋“哦对！”
吴世勋立刻被转移了注意力，转身从书柜最上层翻出本线装书，封皮都泛黄了，
吴世勋“就是这个！我爷爷留下的，里面好多字我都不认识，你能看懂吗？”
我飘过去看，书页上印着密密麻麻的古文，还有些弯弯曲曲的符号，像蚯蚓在纸上爬。
别说看懂了，连认都认不全。
苏莉“大概……能看懂一点。”
我含糊地说，开始圆上一个撒下的谎。
吴世勋却已经信了，眼睛更亮了，
吴世勋“我就知道老大你厉害！那上面是不是写了怎么练法术？你能不能教我？比如……隐身术？或者隔空取物？”
他说着，突然原地做了个“咻”的动作，模仿隐身的样子，结果差点撞到书桌腿。
我看着他手忙脚乱稳住身形的样子，心里的沉闷忽然散了些。
苏莉“教你可以，但你得先答应我件事。”
吴世勋“什么事？”
他立刻站直，像个等待命令的士兵。
苏莉“以后别总叫我老大，听着怪别扭的。”
我顿了顿，补充道，
苏莉“叫我苏莉就行。”
吴世勋“那不行！”
吴世勋立刻摇头，表情严肃得像在捍卫什么原则，
吴世勋“你救了我，就是我老大！这是道上的规矩！”
他大概是从那些黑帮漫画里看来的，说“道上的规矩”时还特意板起脸，却因为太年轻，怎么看都像在撒娇。
我懒得跟他争，反正他爱叫什么就叫什么吧。
窗外忽然传来几声猫叫，我飘到窗边看，楼下的花坛里蹲着只黑猫，正仰头朝楼上看，绿莹莹的眼睛在夜色里像两颗小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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