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权推门进来,手里拿着个粘乎乎的小罐子他一眼就看见澜还捏着那盏素灯笼,像个烫手山芋似的杵在原地。
孙权“还没扔?”
孙权挑眉,语气平淡地走过去,把浆糊罐子往矮几上一放。
孙权“看来是挺喜欢?”
澜没回答喜欢与否,只是把灯笼往孙权方向一递,棕褐色的眼睛扫过那罐劣质的浆糊。
澜“就为这个?”
为了糊一盏破灯笼,专门跑一趟?
孙权接过灯笼,没看他,自顾自地拿起浆糊和刷子,手法熟练地在骨架边缘涂抹。
孙权“不然呢?难道你以为我跑出去刺探军情了?”
他嗤笑一声。
孙权“一个战败国送来的质子,能自由活动的地方,也就这巴掌大的院子,能探到什么?”
他手下动作不停,语气听不出情绪,但“战败国”三个字咬得格外清晰。
澜沉默地看着他涂抹浆糊。
那双手骨节分明,苍白,却十分有力。
这不像一个真正颓废或认命的质子该有的手。
澜“魏王为何准你观灯?”
孙权涂抹浆糊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仿佛早就料到他会问。
孙权“恩典?呵。”
他短促地冷笑一声,带着冰冷的讽刺。
孙权“不过是让笼中鸟看看外面的天空有多广阔,再提醒它翅膀早就被折断了。”
孙权“顺便看看我这只‘鸟’,身边新来的‘护笼犬’到底是个什么成色。”
浆糊涂好,孙权拿起那块素布,仔细地蒙上骨架,用力按实边缘。
他做得一丝不苟,仿佛在完成一件极其重要的事情。
澜“千灯节,人多。”
澜棕褐色的眼底没什么波澜,却像在评估风险。
澜“乱。”
孙权“乱就对了。”
孙权将糊好的灯笼提起,对着光检查有无漏隙,语气平静无波。
孙权“不乱怎么浑水摸鱼?不乱怎么看清哪些是看灯的,哪些是看我的?”
他放下灯笼,目光重新落在澜身上。
孙权“你怕乱?”
澜“怕麻烦。”
澜言简意赅。
混乱意味着变数,变数意味着失控。
而失控,对需要精确执行任务的杀手而言是致命的。
孙权“麻烦?你我现在的处境,本身就是最大的麻烦。”
他用沾着浆糊的手指,无意识地在粗糙的桌面上划了一下,留下一道粘腻的痕迹。
孙权“吴国打输了,这是事实。我在这里,也是事实。”
孙权“但这不代表,我就该躺平了任人宰割,或者任人观赏。”
他拿起那支笔,再次蘸了墨,却没有立刻画,只是悬在灯面上方。
孙权“这盏灯,糊好了,点上火,才能亮。”
孙权“亮起来,才能被人看见。但亮起来,也会招虫子。”
他棕褐色的眼眸转向澜,眼神幽深。
孙权“你是怕虫子,还是怕这灯亮起来?”
澜看着那盏粗糙的素灯,又看看孙权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他沉默片刻,才硬邦邦地挤出一句话。
澜“小心引火。”
孙权闻言,先是一愣,随即竟低低地笑了起来。
孙权“哈……引火?说得好!”
他眼中锐光一闪。
孙权“那就看这火,最后烧的是虫子,还是……”
他笔尖落下,在那只孤鹰旁极其快速地勾勒出一簇扭曲的火焰形状。
孙权“拿着。”
孙权再次将画好的灯笼递向澜,这次语气不容拒绝。
孙权“记住,灯油引火。真到了那天,火怎么烧,往哪儿烧,我说了算。至于你,”
他盯着澜的眼睛,一字一句。
孙权“只需要确保,火起的时候,该烧的东西烧得干净些。”
澜沉默地接过灯笼,粗糙的竹篾硌着掌心,那簇新添的火焰墨迹未干,仿佛带着灼人的温度。
就在这时,院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和王威刻意拔高的带着命令口吻的声音:
npc2号“孙公子!王上口谕:千灯节庆典提前至明晚!请公子务必准备妥当,准时赴邀!”
屋内瞬间死寂。
孙权脸上的所有表情瞬间消失,他缓缓放下沾墨的笔,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
孙权“知道了。”
他的声音透过门板传出,平静得可怕。
门外脚步声远去。
孙权缓缓转过身,棕褐色的眼眸如同凝结的寒冰,看向同样因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而绷紧身体的澜。
他嘴角扯出一个毫无笑意的弧度,声音压得极低,却字字如冰锥砸落:
孙权“听见了?虫子等不及了。”
孙权“看来,我们得提前看看,这灯油到底能烧多旺了。”
他从袖中摸出那个熟悉的玉瓶,这次没有犹豫直接抛给澜。
孙权“今晚养好精神。”
孙权“明天晚上,陪我去看场‘好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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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我要被这个二字标题整死了
作者要不是有点强迫症,谁愿意取这么难取的名字,而且我本来也就不会取标题名😭
作者(其实我已经增加了澜的台词
作者看的出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