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注:这是之前的第十三章重写,剧情完全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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澜攥着玉瓶,指节发白,颈侧的伤口随着体内毒素的翻涌一跳一跳地刺痛,冷汗浸透了衣襟。
他拖着沉重的步子回到自己那间简陋的偏房——就在孙权主卧外廊转角处。
门板发出轻微的"吱呀"声。
屋内漆黑一片,只有窗外透进的月光勾勒出简陋的轮廓:
一张硬板床,一个粗木柜,墙角放着水盆和布巾,一盏煤油灯在里面滋滋的燃烧。
澜反手关上门,熟练地摸到床边,拧开玉瓶倒出药丸。
赤色的药丸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像凝固的血珠。
他毫不犹豫地仰头吞下,喉结滚动,咽下那带着苦腥味的恩赐。
药效很快发作,灼烧般的剧痛逐渐平息,取而代之的是熟悉的麻痹和虚弱感。
澜长出一口气,仰面倒在硬板床上,粗重的呼吸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就在他翻身时,手掌突然压到床褥下一处不自然的凸起,他无声地坐起,掀开粗布被褥——
一封没有署名的信,静静地躺在那里。
澜的瞳孔骤然收缩。
这个位置,这个时机..……
不可能是巧合。
有人进过他的房间,而且对他的行动了如指掌。
手指微微发颤,他拿起那封信,信封上没有任何标记,但纸张的质地和那股若有若无的沉香气味,已经说明了一切。
他的"老东家"。
拆开封口,里面只有一张薄如蝉翼的纸,上面寥寥数语:
"进展不错。继续取得质子信任,套出他来魏都的真正目的。记住你的身份。——y"
字迹工整冰冷,最后的字母"y"带着熟悉的、花体般的尾钩。
是那个人的亲笔。
澜的手不受控制地收紧,纸张在掌心皱成一团。
一股比孙权下的毒更剧烈的疼痛突然从胸腔炸开,不是肉体上的,而是某种更深处的、被撕裂般的痛楚。
他猛地弓起身子,额头抵在冰冷的床板上,无声地喘息。
澜"该死……"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那个雨夜,那个任务,那个所谓的"雇主"……
一切都不是巧合。
他被利用了,从始至终。
而现在,那个人还要他继续当一枚棋子,潜伏在孙权身边。
门外突然传来极轻的脚步声。
澜瞬间绷紧身体,条件反射般将信纸塞入袖中,另一只手已经按上了腰间的短刀。
孙权"还没睡?"
孙权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带着一丝慵懒的鼻音,似乎刚刚沐浴完。
孙权"药效如何?"
澜的呼吸一滞。
他强迫自己放松紧绷的肌肉,声音刻意压低成平日里的干涩。
澜"还行。"
孙权"啧,真冷淡。"
孙权似乎靠在门外,声音带着几分戏谑。
孙权"我可是特意来告诉你,明早不用当值,让你多睡会儿。"
顿了顿,又补充道:
孙权"毕竟……今晚'添灯油'辛苦了。"
澜死死盯着门缝下那道朦胧的影子,喉结滚动:
澜"……多谢。"
门外沉默了几秒。孙权的声音忽然低了下来,带着一丝难以捉摸的情绪。
孙权"澜。"
澜"?"
孙权"你知道为什么我选你做护卫么?"
澜的心跳漏了一拍。
他下意识摸向袖中的密信。
澜"是因为我有用?"
孙权"呵。"
孙权轻笑一声,那笑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孙权"是因为你看我的眼神,像头被铁链拴住的狼。"
孙权"而我,最喜欢驯服野兽。"
澜的指尖掐入掌心。
孙权的话像一把钝刀,缓慢地剐蹭着他本就鲜血淋漓的伤口。
被铁链拴住?
不,他分明是被两张网同时绞紧。
一边是孙权的毒药,一边是……
孙权"晚安,我亲爱的护卫。"
孙权的脚步声渐行渐远。
孙权"做个好梦。"
澜僵坐在黑暗中,直到脚步声彻底消失。
月光透过窗棂,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像一张破碎的网。
他缓缓展开袖中皱巴巴的信纸,棕褐色的眼眸深处,冰冷与灼热交织。
他现在到底是谁?是杀手"澜"、是孙权的护卫、还是某个人的棋子?
体内的毒素又开始隐隐作痛。澜沉默地将信纸凑近烛台,火苗窜起,吞噬了那个刺眼的"y"字。
灰烬飘落。
澜仰面倒在硬板床上,盯着漆黑的天花板。
明天太阳升起时,他必须继续扮演孙权忠诚的护卫,同时完成那个人的任务。
双重伪装,双重背叛。
而最讽刺的是,此刻他竟分不清,这两张面具之下,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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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病养好了一些
作者推翻了之前写的,想到了更好的设定
作者大家就当之前的十三章不存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