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尘归浑身剧震。三年前那场除魔行动中，本该丧命的是他！是墨白用禁术替他死了第一次，如今又是......

"尘归哥哥！"宁祥的尖叫打断了他的思绪。少年扑过来拽他的衣袖，"你抱着具尸体自言自语什么？快把他......啊！"

尘归条件反射地挥开他，却在碰到宁祥袖口的瞬间，闻到一股熟悉的异香——与先前指证墨白的密函上的气味一模一样。

"你......"尘归瞳孔骤缩。

宁祥面色愣了愣，接着突然诡笑了一下，用只有他们能听见的声音说："想起来了？可惜晚啦。"他故意晃了晃佛珠，"你知道吗？每当你每想起一点点，锁情铃就会吞噬他一缕魂魄。现在...他应该已经魂飞魄散了吧？"

这句话像柄烧红的刀捅进尘归心肺。他踉跄着后退，怀中墨白的身体突然渗出点点荧光——这是魂魄彻底消散的征兆。

"不......"尘归徒劳地用手去拢那些光点，却见它们穿过指缝，消散在风中。他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哀嚎，灵力失控地暴涌而出，诛仙台的禁制符文应声而碎。

大长老见状立刻结印："尘归入魔了！众弟子听令......"

"谁敢！"尘归双目赤红，寒灀剑自动飞入手中。剑刃沾着墨白的血，此刻正诡异地渗入剑身，在冰蓝的剑脊上勾勒出暗红纹路——那分明是锁情铃的符文！

电光火石间，所有线索串联成线：宁祥给的佛珠、突然出现的"证据"、总在关键时刻发作的头痛......尘归死死盯着宁祥："你用锁情铃调换了我的记忆......"

"胡言乱语！"大长老挥袖，"祥儿自幼......"

"别老拿那句来说话！你问问他敢不敢摘下手串？"尘归剑指宁祥，"锁情铃离体三日，被篡改的记忆自会恢复——宁师弟，要试试吗？"

宁祥脸色刷白，突然转身就跑。这个举动胜过千言万语，连大长老都愣在原地。

尘归却没有追。他缓缓跪地，将墨白逐渐透明的身体搂得更紧。那些消散的宁祥脸色刷白，突然转身就跑。这个举动胜过千言万语，连大长老都愣在原地。

尘归却没有追。他缓缓跪地，将墨白逐渐透明的身体搂得更紧。那些消散的光点中有几颗特别亮的，依依不舍地绕着他转了几圈，最后没入他心口。

一股暖流涌向四肢百骸，尘归眼前浮现出最后的画面：少年墨白站在桃树下，将锁情铃系在腕上，仰头笑着说："这下你永远都甩不掉我啦。"

剧痛突然席卷脑海，尘归终于支撑不住，在众人惊呼中昏死过去。失去意识前，他死死攥住了墨白的一片衣角......

黑暗中隐隐约约有桃花簌簌而落的声音。

尘归睁开眼，发现自己站在一片无边际的桃林中。暮春的风裹着淡粉色的花瓣拂过面颊，带着某种熟悉的、令人心尖发颤的甜香。远处最老的那株仙树下，有个白衣少年正踮脚去够最高处的花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