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书吏！这些账目交给你了！"
李由长史一声吆喝，"砰"地把半人高的竹简砸在赵青案几上，震得几根算筹直接滚到了地上。赵青盯着那堆竹简，眼睛瞪得比铜钱还圆——这分量，当健身器材都嫌重！
"大、大人，这是多久的账目？"赵青声音都变了调。
"三个月军粮账。"李由捋着山羊胡，笑得像只偷到鸡的黄鼠狼，"明日午时前要呈给内史大人过目。"
赵青差点从席子上弹起来。三天工作量压缩到一天？这哪是布置任务，分明是谋杀！
账房里的同僚们齐刷刷投来同情的目光。老油条杜衡凑过来咬耳朵："上月接这活的老刘，现在正在骊山和泥巴呢！"
赵青咽了口唾沫，突然觉得骊山的风景应该不错。
午休时分，赵青蹲在官署后院，把脑袋扎进水缸里咕嘟咕嘟吐泡泡。
"想用溺水解脱？创意不错。"
蒙毅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吓得赵青一激灵，抬头时水珠甩出个完美的抛物线。
"大人！"赵青手忙脚乱地行礼，"下吏在...在思考人生。"
蒙毅抱着胳膊："思考怎么用一天算完三个月的账？"他左右张望后压低声音，"知道老刘为什么被罚吗？"
"算错账了？"
"错！"蒙毅的嘴角勾起神秘的弧度，"是算得太准了。军粮账从来都是笔糊涂账，你算太清楚，等于断了大家的财路。"
赵青恍然大悟。这不就是古代的"灵活做账"嘛！原来太阳底下真没新鲜事。
回到账房，赵青盯着竹简突然灵光一闪。他抄起刻刀，在木板上"唰唰"划起了格子。
"你中邪了？"杜衡惊恐地看着他疯狂的行为。
"我在创造历史！"赵青头也不抬，"帮个忙，去找些彩色细绳来！"
当夜，治粟内史府的灯亮到鸡叫。赵青用细绳在木板上织出张彩色蜘蛛网，不同颜色的绳结像贪吃蛇般排兵布阵。这哪是算账，分明是在搞艺术创作！
第二天中午，李由志得意满地带着郑国内史来验收。看到赵青案几上那张"抽象派绳结画"，两人同时愣住。
"这...是何物？"郑国手指微微发抖。
赵青恭敬行礼："回大人，这是下吏发明的'方格记账法'。红绳是收入，蓝绳是支出，绳结位置表示数量..."
一番讲解后，郑国的眼睛越来越亮，李由的脸越来越黑。
"妙啊！"郑国突然拍案，"颍川郡的损耗率怎么比其他郡高三倍？"
赵青心里暗笑。他特意查过地图，就等着这茬呢："回大人，据记载是运输损耗。但奇怪的是，隔壁陈留郡的损耗只有它的一半..."
李由的胡子气得翘起来："那是丞相大人的门生管的郡！"
空气突然安静。赵青后知后觉地缩了缩脖子——完蛋，捅马蜂窝了！
傍晚时分，蒙毅把赵青拽到小树林："你小子...胆子比咸阳城墙还厚啊！"
"大人，我是不是要准备跑路了？"
"跑什么路！"蒙毅哭笑不得，"内史大人提拔你当金曹令史了！"
赵青差点咬到舌头。这剧情发展不对啊？不是应该发配边疆吗？
"现在丞相府、内史府和各地郡守都以为你是对方安插的棋子。"蒙毅意味深长地说，"反倒没人敢动你了。"
赵青恍然大悟。这不就是"制衡之术"吗？他这是误打误撞成了"官场平衡器"啊！
回到宿舍，赵青正美滋滋想着升职加薪，突然收到李由送来的"贺礼"——打开一看，整整齐齐码着半年的军粮账竹简，附带字条："期待你的新算法~"
赵青眼前一黑。这哪是贺礼，分明是加班通知书！
躺在硬板床上，赵青盯着房梁总结今日心得：在大秦职场，要么傻得可爱，要么强得可怕。而他赵青，一不小心活成了后者。
窗外月光如水，赵青打了个哈欠，明天还有更多账本等着他去"艺术创作"呢。就是不知道，当Excel表格遇上秦朝官场，到底谁先崩溃？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