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教室里的低语

午休的教室不算安静，却在某个瞬间诡异地降了温。

两个女生靠在后排角落，声音压得很低，却还是飘进了附近同学的耳朵里。其中一个捏着笔，指尖无意识地在笔记本上划着：“你们听说了吗？小鹿学弟……他外婆上周走了。”

另一个猛地抬头，手里的薯片袋“沙沙”响了两声：“真的假的？怪不得这阵子总见他一个人待着，上次小组讨论叫他都没反应，原来是……”

“可不是嘛，”先开口的女生叹了口气，目光悄悄往靠窗的位置瞟了一眼，“以前他总说外婆最会做桂花糕，每次返校都带一大盒分给我们。这两周他桌上空空的，人也瘦了圈，看着就孤零零的。”

阳光透过玻璃落在小鹿的侧脸上，他正低头对着高数题发呆，笔尖悬在半空没动过。睫毛很长，垂下来时遮住了眼底的情绪，只有握着笔的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刚才的低语他未必没听见，却只是一动不动地坐着，像被抽走了一部分生气。

前排的男生想开口叫他，被旁边的人悄悄拉住了。教室里重新响起细碎的说话声，只是这一次，所有人的目光掠过小鹿时，都多了点小心翼翼的体谅。

风从窗外吹进来，掀起他摊开的课本一角，露出里面夹着的一张小照片——褪色的相纸上，一个老太太牵着个少年的手，两人站在桂花树前笑得眯起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