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的温度与共情

晚自习的教室只剩下零星几个人，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格外清晰。小鹿还在对着那道高数题发怔，眼泪毫无预兆地砸在草稿纸上，晕开一小团墨迹。他慌忙用袖子去擦，却越擦越乱。

一只温热的手忽然覆上他的手背，轻轻握住了他攥得发白的手指。

小鹿猛地抬头，看见陈路周不知什么时候坐在了旁边，脸上没有平时的笑意，眼神沉静得像深潭。“别硬撑着，”陈路周的声音很轻，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沙哑，“难过就哭出来，不丢人。”

小鹿咬着下唇没说话，眼泪却更凶了，砸在手背上，和对方掌心的温度混在一起。

“实不相瞒，”陈路周的拇指轻轻摩挲着他的指节，像是在安抚，“我爷爷走的时候，我比你还小几岁。”他顿了顿，目光望向窗外的夜色，“那天也是这样的晚上，我抱着他送我的第一台相机，在房间里坐了整夜。”

小鹿怔住了，泪眼朦胧地看着他。原来这个总能从容应对一切的老师，也有过这样的时刻。

“后来我才慢慢明白，”陈路周转过头，眼里映着教室的灯光，“他们没走远，就是换了种方式陪着我们。你外婆做的桂花糕，我爷爷教我装相机的步骤，都在呢。”

他的手一直没松开，掌心的温度透过皮肤传过来，像条温暖的线，把两个同样有过遗憾的人连在了一起。小鹿抽了抽鼻子，终于忍不住，带着哭腔“嗯”了一声。

窗外的月光爬进来，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安静又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