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教务系统的截图,像一颗投入深水的炸弹,在丁程鑫混乱的心湖里掀起了滔天巨浪。马嘉祺深夜查询他课表的记录,每一个字符都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他摇摇欲坠的“职业病”和“职责论”上。
食堂角落的空气仿佛凝固了。贺峻霖和严浩翔脸上洞悉一切的笑容,宋亚轩“你看我说什么来着”的得意,刘耀文恍然大悟瞪大的眼睛,还有周围那些若有若无、充满探究和兴奋的视线……所有的一切都汇聚成巨大的压力,沉甸甸地压在丁程鑫头顶。
“我…我吃饱了!”他猛地站起身,餐盘里的“无香菜特供”排骨几乎没动,声音带着明显的慌乱和羞恼,甚至有点破音。他不敢看任何人,更不敢看那张还亮着刺眼截图的手机屏幕,只想立刻逃离这个让他无所遁形的地方。
“诶!丁哥!排骨还没吃呢!”刘耀文下意识地想拉他。
“让他走让他走,”宋亚轩一把按住刘耀文,看着丁程鑫近乎落荒而逃的背影,笑得像只偷腥的猫,“某人需要一点私人空间来消化‘会长的深夜关怀’。”
丁程鑫冲出食堂,午后的阳光有些刺眼,他却觉得浑身发冷,脸颊烫得惊人。马嘉祺…马嘉祺…这个名字像魔咒一样在他脑子里盘旋。他不是碰巧!他不是职责!他…他是有预谋的!
这个认知带来的冲击力远超之前的任何一次“事故”。图书馆的护腰可以是意外,食堂的挑香菜夹排骨可以解释为一时兴起(虽然也很离谱),舞蹈室的送药揉脚勉强能扯上“巡查”……但深夜独自登录系统,精准搜索他丁程鑫的课表?这算什么?!
**“他暗恋你!”** 宋亚轩和刘耀文的声音,论坛上那些疯狂刷屏的猜测,此刻如同复读机般在他耳边无限循环。
丁程鑫用力甩了甩头,想把那些声音和那张截图甩出去。“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他对着空气低声咆哮,像是在给自己打气,“他就是…就是…” 他卡壳了,这一次,连“闲的”都说不出口了。
一股巨大的、混合着羞愤、困惑和被某种未知情绪裹挟的恐慌感攫住了他。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躲!离马嘉祺远远的!只要不碰面,就不会有新的“事故”,就不会有新的论坛热帖,就不会有这种让他心跳失控、脑子宕机的混乱局面!
丁程鑫开始了他的“躲避马嘉祺大作战”。
策略核心:利用那张被查过的课表,反其道而行之!马嘉祺知道他什么时候在哪儿上课?那他丁程鑫就偏不去!
下午原本有两节舞蹈基训课,在综合楼A栋大舞蹈教室。丁程鑫看着课表,又想起那张截图,咬咬牙,脚踝的刺痛都顾不上了,一瘸一拐地溜去了最偏僻的旧图书馆顶楼自习室。那里常年人迹罕至,灰尘味比书香味还重。
他刚找了个角落坐下,摊开一本《西方舞蹈史》,试图用枯燥的理论知识麻痹自己纷乱的思绪,手机就震了。
是宋亚轩。
> 【丁儿!你人呢?!老李头点名了!第一个点的就是你![惊恐]】
> 【老李头脸都黑了!说脚伤不是借口!让你下课立刻去他办公室‘谈心’![蜡烛]】
丁程鑫眼前一黑。老李头是系里出了名的严格,最恨学生无故旷课!他懊恼地抓头发。完了!光顾着躲马嘉祺,忘了这茬!
他拖着隐隐作痛的脚,火急火燎地往综合楼赶,心里把马嘉祺骂了一百遍——都是因为他!害得自己这么狼狈!
好不容易赶到综合楼,下课铃刚响,学生们鱼贯而出。丁程鑫低着头,想趁着人流混过去,祈祷别碰到老李头。刚走到楼梯拐角,迎面差点撞上一个人。
“小心。”
清冽平稳的声音,像冰泉滴落。丁程鑫猛地抬头,心脏骤停。
马嘉祺。
他似乎是刚开完会,手里还拿着一个蓝色的文件夹,臂弯搭着脱下来的西装外套,只穿着熨帖的白衬衫。他就站在楼梯口的光影里,身形挺拔,目光平静地落在丁程鑫因为匆忙和紧张而微微泛红的脸上,以及他那因为赶路而显得更不自然的步态上。
空气仿佛瞬间凝固。丁程鑫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冲到了脸上,刚才被老李头点名的懊恼瞬间被巨大的、被抓包的慌乱取代。他怎么在这里?!他是不是知道自己是故意旷课躲他?!
“马…马会长!”丁程鑫的声音干涩发紧,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眼神飘忽,就是不敢看对方的眼睛,“我…我去找李老师!” 他丢下这句,几乎是贴着楼梯扶手,像躲避什么洪水猛兽一样,低着头,加快脚步(尽管脚踝刺痛)想从马嘉祺身边挤过去。
就在两人错身的瞬间,马嘉祺的视线精准地落在他微跛的左脚上。那目光沉静,却带着一种无形的重量。
丁程鑫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生怕他又说出什么“巡查”、“职责”或者更可怕的话来。他屏住呼吸,加快了逃离的步伐。
然而,预想中的话语没有出现。马嘉祺只是在他擦身而过的刹那,几不可闻地、似乎带着一丝极淡的…叹息?然后,他迈开步子,朝着与丁程鑫相反的方向,从容地离开了。
丁程鑫一口气冲到老李头办公室门口,扶着墙喘气,心脏还在狂跳。刚才马嘉祺那平静的眼神,那若有似无的叹息,比任何追问都让他心慌意乱。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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躲避计划出师不利,还撞上了本尊,丁程鑫更加坚定了信念:必须更彻底!更隐蔽!
第二天上午,他有一节公共选修课《电影赏析》,地点在逸夫楼阶梯教室。按照“反课表”策略,他应该去离逸夫楼最远的体育馆看台猫着。但昨天被老李头抓包的阴影还在,丁程鑫权衡再三,决定冒险——去上课,但必须抢占最隐蔽的位置!提前半小时到!坐在最后一排的角落!用书把自己挡起来!
他特意戴了顶鸭舌帽,帽檐压得低低的,像个地下工作者一样,提前溜进了逸夫楼的大阶梯教室。很好!人还很少!他目标明确,直奔教室最后方、靠墙、被一根承重柱半挡着的“黄金隐蔽位”。这里光线昏暗,视野极差,但胜在足够隐蔽!
丁程鑫松了口气,把书包塞进桌肚,摊开一本厚厚的《舞蹈解剖学》,把自己缩在柱子后面,只露出半个帽顶。安全!
学生们陆陆续续进来,教室渐渐坐满。上课铃响,戴着厚眼镜的老教授开始慢悠悠地讲法国新浪潮。丁程鑫强迫自己盯着课本上复杂的肌肉结构图,耳朵却竖得像雷达,警惕着门口的方向。他祈祷马嘉祺今天千万别来“巡查”逸夫楼!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一切似乎风平浪静。丁程鑫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看来策略有效!他正暗自庆幸,旁边空着的座位忽然有人坐了下来。
丁程鑫下意识地瞥了一眼。
心脏瞬间停跳!
马嘉祺。
他依旧是那副一丝不苟的样子,白衬衫袖口挽到小臂,露出线条流畅的手腕。他手里拿着一本…金融案例分析?他就那样平静地、理所当然地坐在了丁程鑫旁边那个唯一的空位上,仿佛只是随意找了个位置。
丁程鑫整个人都僵住了,血液似乎瞬间冲上头顶又迅速褪去,留下冰凉的麻木感。他像被施了定身咒,连呼吸都忘了。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在疯狂尖叫:他怎么找到这里的?!这个位置!这个他精心挑选的、犄角旮旯的位置!他是装了雷达吗?!
马嘉祺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到他的僵硬和石化。他从容地摊开自己的书,拿出笔,目光落在讲台上,神情专注,仿佛真的只是来旁听一节《电影赏析》课。
丁程鑫却如坐针毡。马嘉祺身上那股清冽的冷杉气息若有若无地飘过来,像无形的丝线缠绕着他。他能清晰地听到对方翻动书页的沙沙声,甚至能感觉到对方手臂偶尔因为写字而传来的轻微震动。这狭小的空间,因为旁边这个人的存在,变得无比逼仄,空气都稀薄得让他窒息。
他死死低着头,恨不得把整张脸都埋进《舞蹈解剖学》里,祈祷那根承重柱能把他彻底挡住。他不敢动,不敢呼吸,更不敢转头去看旁边的人。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老教授的声音在讲台上飘荡,讲着戈达尔的跳切和存在主义。丁程鑫一个字也听不进去。他全部的感官都集中在旁边那个人身上,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撞击着肋骨,发出只有他自己能听到的、震耳欲聋的轰鸣。
咚!咚!咚!
为什么?他为什么要坐在这里?他明明不是这个课的学生!他金融系的人跑来看电影赏析?骗鬼呢!他是不是故意的?他是不是在论坛上看到了自己旷课的消息,所以特意来堵他?
无数个疑问和巨大的羞愤在丁程鑫脑子里搅成一团乱麻。他感觉自己快要爆炸了!
就在这时,旁边传来极其轻微的、纸张摩擦的声音。丁程鑫用尽全身力气,才控制住自己没像受惊的兔子一样弹起来。他用眼角的余光,极其小心地、飞快地扫了一下。
马嘉祺修长的手指,正从他那本金融案例分析的书页里,抽出一张…对折的、边缘有些磨损的…纸?
丁程鑫的瞳孔猛地一缩。
那张纸的折痕,那磨损的边缘…太眼熟了!那分明就是他这学期《电影赏析》课的…课表!被他随手夹在某本书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弄丢了!
马嘉祺似乎并没有注意到丁程鑫偷瞄的视线。他只是平静地将那张失而复得的课表展开,看了一眼,目光在上面某个被特意圈出来的时间段和教室号(正是此刻这个阶梯教室)上停顿了一下,然后几不可察地、微微挑了下眉梢。
那细微的表情变化快得如同错觉,却像一道闪电劈中了丁程鑫!
他明白了!全都明白了!
为什么马嘉祺能精准“巡查”到舞蹈教室!为什么他能“碰巧”出现在综合楼楼梯口!为什么他能在这个犄角旮旯找到他!
因为他捡到了自己的课表!那张该死的、被他弄丢的课表!上面清清楚楚地标记着他所有的课程时间和地点!马嘉祺根本不是什么“值班巡查”,他根本就是拿着这张“地图”,在精准“定位”他丁程鑫!
这个认知带来的冲击力,比之前的截图有过之而无不及!一股巨大的、混合着被愚弄的愤怒、无处遁形的羞耻和某种难以言喻的、被彻底看穿的恐慌感,如同海啸般瞬间将丁程鑫淹没!
“轰——!”
丁程鑫脑子里那根名为理智的弦,彻底崩断了。
他猛地站起身,动作之大带得椅子发出刺耳的摩擦声,瞬间吸引了整个教室的目光,连讲台上的老教授都停下了讲课,诧异地推了推眼镜看过来。
丁程鑫却完全顾不上了。他脸色涨得通红,像熟透的番茄,胸口剧烈起伏着。他看也没看旁边因为他的突然动作而微微抬起头的马嘉祺,更没看周围那些惊愕好奇的视线。他的目光死死钉在桌面上——那张被马嘉祺展开的、属于他的课表上!
下一秒,在所有人惊愕的注视下,丁程鑫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伸出手,一把抓起那张薄薄的纸!
“马嘉祺!你这个…跟踪狂!!!”
他几乎是吼出来的,声音因为极致的羞愤和混乱而带着颤抖的哭腔,在安静的阶梯教室里显得格外突兀和响亮。吼完,他攥紧那张被揉皱的课表,像攥着什么罪证,也顾不上脚踝的刺痛,在无数道惊愕、探究、兴奋的目光聚焦下,再一次,狼狈不堪地冲出了教室大门。
留下整个教室死一般的寂静。
讲台上的老教授目瞪口呆。
周围的同学面面相觑,随即爆发出压抑不住的、兴奋的窃窃私语。
而风暴中心的另一位主角,马嘉祺,静静地坐在原位。
他看着丁程鑫冲出去的、空荡荡的门口,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空了的桌面——那里曾经放着一张被揉皱的课表。他那张万年冰山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极其明显的、可以称之为“表情”的变化。
他的眉心几不可察地蹙起,那对深邃的眼眸里,不再是平静无波,而是清晰地掠过一丝愕然,随即被一种更深沉、更复杂的情绪所取代,像平静的湖面被投入巨石,激荡起层层叠叠的涟漪。那里面,似乎有无奈,有不解,还有一丝……被误解的……受伤?
他放在桌下的手,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指尖微微发白。
几秒钟后,他才缓缓收回目光,重新看向讲台,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只是那紧抿的唇线和周身散发出的、比平时更冷的低气压,无声地昭示着,冰山并非没有裂缝。
而此刻,校园论坛的某个角落,一个新鲜的帖子标题正在飞速生成:
**【[爆][现场直击]逸夫楼阶梯教室!丁程鑫怒吼马会长:“你这个跟踪狂!” 夺回课表羞愤跑路!会长表情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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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arxin最近没灵感
Starxin才写四千五百多
Starxin最重要的是竟然会有人给我送鲜花

Starxin大恩大德没齿难忘啊
Starxin还有就是
Starxin我竟然能连续更两天!!!
Starxin最后浅夸一下时团的《登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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