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失去意识的最后一秒，他感觉到一双有力的手臂接住了自己，熟悉的洗衣液味道钻入鼻腔。
“左奇函...”这是陷入黑暗前，杨博文脑海中闪过的最后一个念头。
是左奇函身上惯有的香气。
左奇函几乎是飞身翻过栏杆冲下看台的。当杨博文踉跄着冲过终点线时，他已经在跑道边等候多时。
“杨博文！”
那个单薄的身影在他面前软绵绵地倒下，左奇函一个箭步上前，稳稳接住了杨博文。怀中的人脸色惨白，额头上的汗水不断滑落，嘴唇已经失去了血色。
“让开！”左奇函厉声喝道，围观的同学立刻让出一条路。他一把将杨博文打横抱起，朝医务室方向狂奔而去。
杨博文比想象中轻很多。左奇函低头看了眼怀中昏迷不醒的人，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杨博文的睫毛在苍白的脸上投下两片阴影，平日里总是喋喋不休的嘴唇此刻紧紧抿着，嘴角还带着一丝干裂。
“你这个白痴...”左奇函咬紧牙关，加快了脚步。
医务室的门被猛地推开，校医被突如其来的声响吓了一跳：“怎么回事？”
“长跑晕倒，应该是低血糖加胃病发作。”左奇函小心翼翼地把杨博文放在床上，动作轻柔得不可思议，“他早上没吃早饭。”
校医迅速检查了杨博文的状况，给他挂上了葡萄糖点滴：“问题不大，休息一会就能醒。你是他...”
“朋友。”左奇函生硬地回答，眼睛却一瞬不瞬地盯着杨博文的脸。
校医了然地笑了笑，转身去准备药物。左奇函拉过一把椅子坐在床边，从口袋里掏出纸巾，轻轻擦去杨博文额头上的汗水。
“不是说了要吃饭吗...”他低声责备，声音却软得不像话。手指不自觉地抚上杨博文的脸颊，又像被烫到一样迅速收回。
医务室里很安静，只有点滴瓶里液体滴落的声音。左奇函静静地看着杨博文的睡颜，突然发现他的睫毛其实很长，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鼻梁高挺，衬得整张脸格外立体；嘴唇虽然苍白，但形状很好看，上唇有一个小小的唇珠...
左奇函猛地移开视线，耳根发烫。
——
杨博文醒来时，最先感受到的是消毒水的气味。他缓缓睁开眼，视线从模糊逐渐清晰，映入眼帘的是沈之南那张温润如玉的脸。
“沈学长？”杨博文的声音有些嘶哑，他试着撑起身子，却被一阵眩晕击倒回枕头上。
沈之南适时地递来一杯温水：“慢点，你刚输完葡萄糖。”
杨博文小口啜饮着，温水滋润了干裂的嘴唇。他偷偷打量着近在咫尺的沈之南，阳光透过百叶窗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嘴角挂着恰到好处的关切弧度。
“是你...一直在照顾我吗？”杨博文问得小心翼翼，手指不自觉地绞紧了被单。
沈之南嘴边扬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嗯”
事实上，沈之南只是在走廊上看到左奇函急匆匆跑向小卖部，才趁机溜进医务室的。他瞥见床头柜上左奇函留下的字条：“去买粥，马上就回”，还有那盒被杨博文汗水浸湿的巧克力。
“你跑了第一名，很厉害。”沈之南的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他伸手替杨博文掖了掖被角，“尤其是最后冲刺的样子...”他故意停顿，眼神真诚而专注，“很帅。”
杨博文愣住了。沈之南的手指不经意擦过他的下巴，激起一阵微妙的战栗。阳光为沈之南镀上一层金边，让他看起来像个从天而降的救世主。杨博文感觉胸腔里的器官不听话地乱跳起来，脸颊发烫。
就在这时，医务室的门被猛地推开，撞在墙上发出巨响。左奇函气喘吁吁地站在门口，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打湿，手里紧紧攥着一个保温袋。他的目光如雷达般在室内扫视，在看到沈之南放在杨博文肩头的手时瞳孔骤缩。
“醒了？”左奇函的声音比平时低沉，他大步走到床边，硬生生挤进两人之间，将保温盒重重放在床头柜上，“吃饭。”
杨博文下意识缩了缩脖子，等待预料中的嘲讽，却见左奇函只是沉默地打开保温盒。热气腾空而起，皮蛋瘦肉粥的香味瞬间填满整个房间。
“我...”
“闭嘴，吃饭。”左奇函打断他，把勺子塞进杨博文手里时，指尖微微发抖。他这才转向沈之南，声音平静得可怕：“谢谢你照顾他。”
沈之南从容起身，脸上挂着无懈可击的微笑：“不客气，同学之间应该的。”他故意看了眼手表，“医生说他需要观察一小时，记得提醒他吃药。”
左奇函点点头，目光却一直钉在杨博文喝粥的动作上。当沈之南离开时轻轻带上门的声音响起，左奇函的肩膀几不可察地放松了些。
“咳咳咳！”杨博文突然被粥呛到，剧烈咳嗽起来，米粒粘在嘴角。左奇函皱眉，几乎是条件反射地伸手拍他的背，动作却意外地轻柔：“白痴，喝个粥都能呛到。”
杨博文缓过气来，突然盯着粥碗发呆。这粥的味道太熟悉了，米粒煮得恰到好处，皮蛋切得大小不一，肉丝明显是手工撕的而不是机器切的，还有那多到离谱的姜丝...
“你做的？”杨博文惊讶地抬头。
左奇函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食堂买的。”
“骗人！食堂的粥哪有这么...”杨博文突然刹住，看着左奇函瞬间黑下来的脸色赶紧改口，“这么特别...”
左奇函冷笑一声，伸手就要拿走保温盒：“那别吃了。”
“别别别！”杨博文护住粥碗，像只护食的小动物，“我饿死了...”他低头猛扒几口，含糊不清地问，“你什么时候会做饭了？”
“不会。”左奇函硬邦邦地回答，从书包里掏出药片，“我妈教的。”
杨博文喝粥的动作顿了顿。他想起来了，初中有次去左奇函家，正好撞见左妈妈在教左奇函熬粥。当时他还嘲笑左奇函连个粥都煮不好，被左妈妈笑着敲了脑袋：“博文以后生病了，就让奇函给你煮粥喝。”
记忆中的左妈妈笑容温暖，而此刻坐在床边的左奇函抿着嘴，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看起来竟有几分脆弱。杨博文突然觉得胸口发闷，赶紧转移话题：“沈之南说...是他和老师把我抬来医务室的。”
左奇函整理药片的动作顿了一下，药片从指间滑落，在瓷砖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他弯腰去捡，声音闷闷的：“哦。”
杨博文没注意到左奇函瞬间僵硬的背影，自顾自地说着：“没想到他会这么关心我...还说我冲刺的样子很帅...”他的声音越来越小，耳尖泛红。
左奇函直起身，把药片重重放在床头柜上：“吃药。”他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半小时后。”
医务室陷入诡异的沉默。杨博文小口喝着粥，余光瞥见左奇函站在窗边的背影。阳光勾勒出他挺拔的轮廓，肩膀的线条比记忆中要宽阔许多。不知为何，杨博文又想起沈之南那句“很帅”，内心荡起层层涟漪。
“那个...”杨博文鼓起勇气打破沉默，“谢谢你...的粥。”
左奇函转过身，逆光中看不清表情：“难吃就别勉强。”
“还行吧。”杨博文故意咂咂嘴，“比食堂强点。”
左奇函嘴角微不可察地上扬，又迅速压平：“吃完把药吃了，我去找老师拿请假条。”他走到门口，又停下脚步，背对着杨博文说，“其实，你晕倒的时候...”
“嗯？”
“没什么。”左奇函拉开门，“记得吃药。”
门关上的瞬间，杨博文仿佛听见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他低头看着还剩一半的粥，突然没了胃口。窗外的梧桐树沙沙作响，投下的影子在病床上摇曳，就像他此刻摇摆不定的心。
未完待续——
初眠噫（作者）啊啊啊我要疯了，我为什么要写沈之南？！！！！！！！！！
初眠噫（作者）沈之南见4⃣️了啊啊啊
初眠噫（作者）他奶奶个三角篓子的
初眠噫（作者）😭
初眠噫（作者）今天有时间的话双更
初眠噫（作者）大家有什么想问的尽管问出来，主包会一一回复
初眠噫（作者）前期博文是一直喜欢沈之南的
初眠噫（作者）双洁！！！！！（博文奇函的初吻初次都是和彼此）
初眠噫（作者）本章字数：2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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