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选了学校附近一家常去的餐馆，老板和学生们都熟，一进门就笑呵呵地招呼，“哟，高三的孩子们啊？考完啦？”
“考完了！”赵抒笑着应声，试图让气氛轻松起来。
老板笑着把菜单和钩画笔递过来，赵抒一把接住，眼睛亮晶晶地翻着菜单，“酱板鸭！这个必点，他们家酱板鸭皮脆肉嫩，辣得过瘾！”他转头看向江允，“你吃不吃辣？”
江允接过菜单扫了一眼，“少放点辣，我吃不了太辣。”他转头看向其他人，“你们呢？”
于胤棠坐在对面，指尖轻轻敲着桌面，“酱板鸭可以，再要个清炒藕片吧，解辣。”他侧头问程星宁，“你想吃什么？”
程星宁摇头，“你点就行，我都可以。”
他余光瞥见贺嘉衡的菜单还摊在桌上没翻开，便轻声提醒，“嘉衡，你想吃什么？”
贺嘉衡坐在窗边，午后阳光透过玻璃在他侧脸投下浅淡的阴影。他闻言微微抬眼，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冷淡的阴影，"糖醋排骨，少放糖。"
钟赋予执笔在菜单上勾画，"清炒时蔬配排骨。"
于胤棠已经点好藕片，"再加个蒸蛋羹。"他侧头问程星宁，"你吃不吃虾？"
程星宁摇头， "你点就行，可我记得你不喜欢吃虾。"
“有人喜欢。”
老板笑着应下，“好嘞！酱板鸭、糖醋排骨少糖、清炒藕片、蒸蛋羹、白灼虾、清炒时蔬和紫菜蛋花汤——孩子们，稍等啊，马上上菜！”
赵抒已经迫不及待地戳开饮料杯，“来来来，考完了，大家碰一个！”他举起杯子，眼睛亮晶晶的，“庆祝高中毕业！”
众人纷纷举杯，玻璃杯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贺嘉衡也跟着举杯，指尖稳稳地与钟赋予的杯子轻轻一碰，发出细微而清脆的响声。
于胤棠看着那两双手——一只骨节分明，一只修长白皙，在阳光下交叠的瞬间，他忽然想起去年冬天，贺嘉衡在教室里帮他捡起掉落的笔时，指尖也是这样骨节分明，带着微微的凉意。
“阿棠，喝啊。”程星宁举着杯子碰了碰他的，“庆祝一下。”
于胤棠回神，仰头喝了一口饮料，嘴角微微扬起，“嗯，庆祝。”
赵抒笑嘻嘻地又给自己倒了杯饮料，“诶，你们暑假还干啥？”
江允开口，“我报了个编程班，打算提前学点大学内容。”
赵抒拍桌，“我也想学！于胤棠，你们呢？”
于胤棠看向程星宁，“我和星宁想去看看我们报的那所大学的校区。”他顿了顿，“顺便逛逛书店。”
程星宁补充 ，“嗯，想看看有没有想买的书。”
赵抒又看向贺嘉衡和钟赋予，“你们呢？”
钟赋予淡淡开口，“还没定。”
贺嘉衡坐在窗边，阳光透过玻璃在他侧脸投下浅淡的阴影。他微微垂着眼睫，声音很轻，“……可能去海边走走。”
于胤棠的指尖无意识地敲了下桌面，又很快停下。他看着贺嘉衡的侧脸——那个人始终安静地坐着，像一幅安静的画，却让人忍不住想靠近。
老板端着第一盘酱板鸭走过来，热气腾腾的香气瞬间弥漫开来，“先给你们上酱板鸭！趁热吃啊！”
赵抒迫不及待地夹了一块，“哇，好香！”他看向贺嘉衡，“尝尝？”
贺嘉衡摇头，却伸手夹了一块清炒藕片，“藕片。”
于胤棠的筷子微微一顿——以前贺嘉衡从来不会拒绝赵抒分享的食物，哪怕自己不爱吃也会笑着接过来。
钟赋予夹了块排骨放到他碗里，“尝尝，这个不错。”
贺嘉衡抬眸，视线平静地与钟赋予交汇了一秒，然后低头咬了一口排骨。他咀嚼的动作很慢，眉眼却微微舒展。
程星宁转头看向于胤棠，“阿棠，尝尝蒸蛋羹？”
于胤棠回神，低头吃了口蛋羹，“嗯，嫩。”他抬头看向程星宁，“好吃。”
赵抒笑嘻嘻地又举杯，“来，再碰一个！祝我们都能考上理想的大学！”
众人再次举杯，玻璃杯碰撞的声音清脆而响亮。
于胤棠看着这一桌人——赵抒和江允吵吵闹闹，程星宁温柔地给他夹菜，钟赋予安静地吃着饭，而贺嘉衡坐在阳光里，安静地吃着藕片。
他忽然觉得，青春大概就是这样吧。
有热闹，有安静，有欢笑，也有沉默。
有相遇，也有离别。
但无论如何，那些一起度过的时光，都会成为记忆里最珍贵的部分。
“老板，菜都上齐了没？我们吃完还有事呢！”赵抒扒拉着碗里的米饭，含糊不清地说。
老板笑着应道，“齐了齐了，孩子们慢慢吃！”
于胤棠放下筷子，看向众人，“吃完这顿，咱们就各奔东西了。”
程星宁轻轻点头，“嗯，但以后还是会联系的。”
江允笑着附和，“那肯定！”
钟赋予淡淡开口，“嗯。”
贺嘉衡也微微点头，声音很轻，“好。”
赵抒笑嘻嘻地举起杯子，“那最后再碰一个！祝我们——”他顿了顿，眼睛亮晶晶的，“未来都闪闪发光！”
众人再次举杯，玻璃杯碰撞的声音清脆而响亮。
于胤棠看着杯壁上晃动的光影，忽然觉得，青春从未真正结束。
它只是换了一种方式，继续生长。夕阳的余晖洒在街道上，将众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赵抒搂着江允的肩膀，“走啊，咱们再去逛逛学校附近的书店！”
江允笑着点头，“好。”
于胤棠看向程星宁，“我们先去车站吧，还得赶车。”
程星宁点头，“嗯。”
贺嘉衡站在原地，指尖轻轻摩挲着饮料杯的边缘。钟赋予走到他身边，“去海边的话，记得涂防晒，我等你。”
贺嘉衡抬眸，微微点头，“嗯。”
于胤棠看着他们——贺嘉衡和钟赋予，程星宁和自己，赵抒和江允……
他忽然觉得，人生就像一条长长的路，而他们只是在这条路上，短暂地交汇过。
但那些交汇时留下的光亮，会一直照亮他们前行的路。
“阿棠，走了。”程星宁轻声提醒。
于胤棠回神，笑着点头，“好。”
他转身，和程星宁一起走向车站的方向。
赵抒和江允已经走远，贺嘉衡和钟赋予并肩走在另一条路上。
夕阳的余晖洒在他们身上，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那些未被说出口的话，那些藏在心底的悸动，会在未来的某一天，以另一种方式继续生长。
作者明天放番外(￣y▽￣)~*捂嘴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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