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是《避嫌合同到期了》后续
包厢里的热闹突然被按下了暂停键，唐九洲举着手机的手悬在半空，曹恩齐刚夹起的虾滑“啪嗒”掉回瓷盘，连平时最稳的何运晨都皱起了眉。
郭文韬盯着自己碗里荡开的汤纹，喉结动了动——他分明记得三年前在厦门录综艺时，蒲熠星也是这样轻描淡写地说要去北京发展，当时他躲在后台抽了半盒纸巾，最后只能用“节目效果”来圆场。
“所以是彻底搬离长沙了？”齐思钧的声音比平时低了两度，他伸手碰了碰蒲熠星的胳膊，“什么时候走？我们是不是该搞个欢送宴？”
“下周末就走。”蒲熠星垂眼拨弄着桌布流苏，指节在暖黄灯光下泛着薄红，“其实上周就签了新公司的意向书，今天才敢说——怕你们拉着我组局喝酒，耽误正事儿。”
“谁要拉你喝酒啊？”唐九洲突然把椅子往旁边一挪，凑到邵明明耳边嘀咕，“我要拉他去KTV唱《孤勇者》，他上次跑调把我耳机震得发疼。”邵明明翻着白眼看他，却也没阻止。
郭文韬的指甲轻轻掐进掌心。他想起去年冬天在蒲熠星家煮螺蛳粉，对方举着锅铲说“等我混出个人样请你吃米其林”，结果现在真要走了，却连句“其实我不想走”都没说。
他端起茶杯抿了口，却被烫得直吸气——茶水还是滚烫的，像极了那年跨年晚会他等蒲熠星等到的那通电话，铃声响到第八声才接通，对方带着鼻音说“路上堵车，马上到”。
“文韬？”
蒲熠星的声音突然近在咫尺。郭文韬抬头，发现对方不知何时挪到了自己斜对面，正托着腮看他，眼睛里浮着一层水光，像被揉皱了的黑曜石。周围人的起哄声突然变得很远，他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怎、怎么了？”
“你记不记得20年跨年？”蒲熠星突然笑了，嘴角翘起他熟悉的弧度，“我们在后台煮饺子，你非说要加巧克力酱，结果把锅烧糊了。”
郭文韬的耳尖瞬间红了。那是他们第一次在节目外单独相处，他仗着自己是前辈，硬要把蒲熠星拉去“体验生活”，结果煮饺子时走神看手机，把锅烧得冒烟。
蒲熠星当时没说话，默默从冰箱里拿出巧克力酱，说“这样也算创新”，后来节目播出时，弹幕全是“阿蒲看韬哥的眼神像看小笨蛋”。
“当然记得。”他听见自己说，声音哑得厉害，“你当时说……”他顿了顿，喉结滚动，“说以后每年跨年都要一起煮饺子。”
包厢里突然安静下来。蒲熠星的眼睛亮了亮，又很快暗下去，他低头用筷子戳着碗里的西兰花：“现在可能不行了，北京冬天太冷，火锅店都排队。”
“那就去你家煮。”郭文韬脱口而出。他说完就后悔了，手指无意识地抠着桌布边缘——这话太逾矩了，他们之间隔着五年的避嫌合同，隔着无数次“蒲熠星”“韬哥”的客套称呼，哪能说这种话？
但蒲熠星没有接话。他只是抬起头，目光灼灼地撞进郭文韬的眼睛里，像是要把五年的空白都填满。周围的喧闹声突然变得模糊，郭文韬看见唐九洲在对面冲齐思钧挤眉弄眼，曹恩齐举着手机好像在拍什么，邵明明和何运晨在憋笑——原来大家都看出来了。
“文韬。”蒲熠星突然伸出手，指尖轻轻碰了碰他放在桌上的手背。郭文韬浑身一震，像被电流击中，却没有抽回手。
“出来吧”对方的手指很凉，和记忆里煮饺子时暖呼呼的手不一样，却让他想起去年暴雨天，他在公司楼下等了两小时，蒲熠星撑着伞跑过来时，掌心也是这样的温度。
蒲熠星带着他离开包厢，来后连廊外的风景花园，这个点基本上都在吃饭，这里没什么人。
“下周末走之前……”蒲熠星的声音轻得像叹息，“能陪我去趟湘江边吗？我想……看看江景。”
郭文韬望着对方睫毛在眼下投出的小阴影，突然笑了。他想起五年前签合同时，经纪人说“避嫌是为了保护你们”，可现在合同到期了，他反而觉得，有些东西根本不需要保护——就像此刻他看着蒲熠星的眼睛，里面清晰地映着自己的影子，比任何时候都要清楚。
“好。”他说，声音稳得像是承诺，“我陪你去看。”
唐九洲在对面吹了声口哨，抬头看过去，几个人都跟出来了，齐思钧笑着摇头，曹恩齐举着手机给大家拍照。蒲熠星的耳尖慢慢红了，他收回手，假装去要去找服务员加莱。
“来盘饺子”之后听到郭文韬在身后轻声说：“记得加醋，你上次说饺子蘸醋好吃。”
窗外的月光漫进来，洒在两人交叠的影子上。五年前的合同在这一刻正式失效，而有些故事，才刚刚开始。
一完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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