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告！系统能量不足，停止运行。系统能量不足......]

[自动回归程序启动......]

“啊啊啊——沈奕！！！你还不醒？！急死我了！！！”

系统的机械音罕见地染上了崩溃的情绪，在沈奕的识海里尖锐回荡。

对于系统而言，停机无异于死亡。在漫长的时光纪元里，它的主能源早已濒临枯竭，若不是核心协议里那道不可违背的指令——“必须等到他醒来”——它或许早就彻底沉寂了。

可如今，能源即将耗尽，而沈奕......还在沉睡。

[沈奕！沈奕！！沈奕！！！你给我醒来！！！]

[你的方祁被人偷了——]

“！什么事？！”

沈奕猛地睁开眼，瞳孔里还残留着时空乱流的银光，意识尚未完全清醒，身体却已经先一步绷紧。

“方祁被谁偷了？！”

他甚至来不及确认自己身处何地，嗓音嘶哑得像是被烈火灼烧过，手指死死扣住床沿，木质框架在他掌心崩裂。

系统沉默了一瞬，似乎在权衡什么，最终机械音冰冷地重复：

[……系统需要能源，还请宿主提供。]

“方祁怎么样了？！”沈奕的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系统需要能源，还请宿主提供。]

“他到底怎么样了！？”

[天命之子目前无生命危险......他正在前往谪仙阁。]

[但若宿主再不行动，系统将在421秒后停止运行......420......419......]

沈奕的呼吸一滞，心脏像是被无形的手攥紧。

“谪仙阁......谪仙宗的分裂势力。”

那个地方......

他猛地站起身，手指一翻，一枚流转着银光的羽毛出现在掌心——传送羽毛。

“正好......很久没看到他了。”

————

谪仙阁外。

白砚背着昏迷的方祁，每一步都走得异常沉重。王婉兮紧随其后，手中符咒不断洒向身后，布下一道又一道迷障。

“阿砚，他的情况......” 王婉兮担忧地看向方祁苍白的面容。

白砚紧了紧托着方祁的手，声音低沉：“灵脉紊乱，但性命无碍。” 他顿了顿，眉头微皱，“婉兮，你退后些......他身上的气息不太对劲。”

方祁突然剧烈咳嗽起来，一缕黑血从嘴角溢出。白砚立即将他放下，两指并拢点在他眉心，灵力探查的瞬间，他的脸色骤变。

“是反噬。” 白砚的声音罕见地带上了一丝凝重，“他强行催动了不该用的力量。”

“他以前的力量？”王婉兮下意识想要上前，却被白砚抬手拦住。

“小心。” 他的目光死死盯着方祁，“他现在......很危险。”

方祁的眼皮突然颤动，露出一线漆黑的瞳孔。

白砚的剑瞬间出鞘，剑尖稳稳抵住方祁的咽喉。

“砚兄......这是何意？” 方祁的声音嘶哑得不似人声，嘴角却诡异地扬起。

“你不是方祁。”白砚的剑纹丝不动，“从他身体里......出去。”

王婉兮惊呼：“阿砚！”

方祁低低笑了起来，目光转向王婉兮，漆黑的瞳孔里闪烁着妖异的光。

“小丫头......你以为重来一次，就能改变什么？”

“我不会救你的，你还是继续和以前一样不好吗？”

白砚的剑往前送了半分，一滴黑血顺着剑刃滑落。

“最后警告。”

“你出去。”

方祁玩味着，“怎么？小白不记得我了？”

“你现在不应该在这，不该在这个时候在这！”

“哦～看来本帝倒是给你这‘伙伴’不少颜面了吧？”

“让你那么有恃无恐。”

山林间突然阴风大作，无数纸钱从天而降。远处传来凄厉的唢呐声，一队送葬队伍凭空出现，为首的纸人咧着血红的嘴，声音尖锐：

“阁主有请三位贵客~”

白砚也不顾着和方祁阴阳，而将王婉兮护在身后，眼神冰冷：“装神弄鬼！”

纸人突然裂开至耳根的大嘴，笑声刺耳：“白公子何必动怒？这位小哥需要往生泉，而阁主......正好需要一具容器呢~”

方祁突然暴起，漆黑的手爪直取白砚心口！

白砚侧身闪避，剑锋划过方祁手臂，带出一串黑血。

“婉兮退后！”他厉喝一声，“他被附身了！”

“本帝可没有呢！本帝就是看不惯以前你们对我的，态度。”

王婉兮咬破手指，在空中迅速画出镇魂符：“白砚，我来助你！”

“你们谁也救不了他，他本就与本帝是一个人... ...”

白砚的剑突然绽放金光，一剑刺入方祁肩头：“闭嘴！”

诡异的是，方祁伤口流出的血渐渐由黑转红。他的眼神恢复了一丝清明，声音虚弱： “砚......兄......杀了我......这是......谁？！”

送葬队伍的唢呐声越来越近，纸人们手挽着手围成一圈，将三人困在中央。

白砚眼神一沉，突然收剑，一把抓住王婉兮的手：“走！”

他另一只手提起方祁的后领，纵身跃出包围。纸人们发出刺耳的尖叫，化作漫天纸灰。

三人跌跌撞撞逃进一处山洞，白砚立即在洞口布下结界。

王婉兮喘着气，看向方祁：“白砚，他......”

白砚检查着方祁的状况，眉头紧锁：“暂时压制住了，但我们必须尽快赶到谪仙阁。”

方祁虚弱地睁开眼，声音沙哑：“为什么......救我......”他感觉自己好像中邪了。

白砚沉默片刻，淡淡道：“因为你救过婉兮，也因为你是我的......伙伴吧。”

洞外突然传来指甲刮擦岩石的声音，一个阴冷的女声幽幽传来：

“白公子......你以为逃得掉吗？”

白砚的剑再次出鞘，眼神凌厉：“婉兮，准备突围。”

王婉兮点头，手中符纸无风自燃。火光中，她与白砚背靠背站立，将昏迷的方祁护在中间。

“这一次......”白砚低声道，“我们一定能改变结局。”

王婉兮轻轻“嗯”了一声，指尖与白砚的剑锋相触，迸发出耀眼的金光。

可突然，“方祁”挣脱出去，“真没意思，”他又像感觉到了什么:“有意思的正好来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