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
傅司涎临走前把早餐摆得像朵花——
草莓切了爱心形状,牛奶杯沿沾着圈蜂蜜,连吐司都烤得恰到好处。
白钰坐在餐桌前,看着他系着围裙忙碌的背影,突然觉得这样的日子真好,像被泡在蜜罐里,连空气都是甜的。
“乖乖在家等我,中午让阿姨送草莓泡芙过来。”
傅司涎弯腰在他额头上印了个吻,西装口袋里露出半截银色的链子,坠着枚小小的钥匙,
“书房最里面的柜子,密码是你生日,里面有东西给你。”
白钰挑眉:
“什么东西?还藏这么严实。”
傅司涎捏了捏他的耳垂,眼底闪着狡黠的光:
“猜。”
【等他看到那箱手写信,会不会笑我幼稚?】
【从十五岁写到现在,每天一句,攒了七年呢。】
【要是他敢笑,就亲到他求饶。】
看着傅司涎转身离开的背影,白钰摸了摸发烫的耳垂,突然很想知道那柜子里藏着什么。
傅司涎走后,白钰在书房磨蹭了半天才打开那个柜子。
密码锁“咔哒”一声弹开时,他愣了愣——
里面不是什么贵重物品,而是个半人高的木箱子,打开盖子,整整齐齐码着一沓沓信封,上面标着日期,最早的那封是七年前的。
抽出最上面的信,信纸泛黄,字迹却工整得很,是傅司涎的笔迹:
“今天在画室看到他了,穿白色毛衣,像只糯米团子。他好像在画草莓,颜料沾了鼻尖,傻乎乎的。”
白钰的指尖顿了顿,七年前他确实在画室学过画,还因为把草莓画成番茄被老师笑过。
原来那时候傅司涎就在看他了?
再往下翻,信里记满了细碎的小事:
“他今天没吃早餐,胃肯定又不舒服了,让管家炖了小米粥,没说是我送的。”
“他和隔壁班男生说话了,笑得很开心,那男生的手碰了他的肩膀,剁掉算了。”
“他生日,偷偷放了枚草莓胸针在他书包里,希望他能看到。”
一页页看过去,白钰的眼眶渐渐红了。
原来傅司涎的喜欢不是突然发生的,是藏在七年时光里的窥探,是写在信纸上的偏执,是连自己都没察觉的、早就蔓延到骨血里的牵挂。
最后一封信是昨天写的,字迹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宝宝昨天梦到我不见了,他一定很怕。以后要更紧地抓住他,让他再也醒不来。”
“幼稚。”
白钰笑着抹了把眼泪,把信放回箱子里,却在箱底摸到个硬纸壳,打开一看,是枚眼熟的草莓胸针,针脚有点歪,却是自己当年找了好久的那枚。
原来早就被他捡走了。
中午阿姨送来草莓泡芙时,带来了傅司涎的消息:
“傅总说让您吃完午睡,他下午早点回来。”
白钰咬着泡芙,突然想给傅司涎一个惊喜,于是翻出傅司涎的备用西装,往口袋里塞了颗草莓硬糖——是他最喜欢的那种,酸中带甜。
白钰拎着刚买的草莓蛋糕站在傅氏集团楼下时,前台小姑娘眼睛亮了亮:
“白先生,傅总在开视频会议,我帮您通报?”
“不用,我等他就好。”
白钰笑着摇头,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蛋糕盒的缎带。
他没告诉傅司涎要来,想看看这个在信里写“要剁掉碰他肩膀的男生”的人,在会议室里会是怎样一副模样。
电梯直达顶层,总裁办公室的门虚掩着,傅司涎低沉的声音透过门缝传出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陆氏的烂摊子必须这周清完,谁敢拖后腿,直接递辞呈。”
白钰刚想敲门,就听见他心里的声音软得发腻:
【宝宝现在在做什么?有没有乖乖吃午饭?】
【草莓泡芙够不够甜?早知道该让阿姨多放两勺糖。】
他忍不住笑出声,推门进去时,傅司涎猛地抬头,眼底的凌厉瞬间褪去,只剩下错愕和慌乱,对着视频那头含糊道:
“会议暂停。”
就匆匆挂断了通话。
“你怎么来了?”
傅司涎起身时带倒了椅子,快步走过来握住他的手,指尖触到他微凉的指腹,眉头立刻皱起来,
“怎么不穿外套?冻着了怎么办?”
【手这么凉,是不是等很久了?】
【都怪我开会太投入,没看手机。】
【等会儿让司机把暖气开最大,别感冒了。】
白钰晃了晃手里的蛋糕盒:
“给你送下午茶。”
傅司涎的目光落在蛋糕上,喉结滚了滚:
“草莓的?”
【宝宝亲手买的?还是自己做的?】
【不管是什么,都要全部吃掉,连盒子都要舔干净。】
“不然呢?”
白钰打开盒子,把叉子递给他,
“尝尝?”
傅司涎没接叉子,直接低头咬了一大口,奶油沾在唇角,像只偷吃东西的大猫。
白钰伸手想擦,却被他含住指尖,温热的触感顺着手臂爬上来,他听见傅司涎心里炸开的烟花:
【宝宝的指尖比草莓还甜。】
【好想在这里亲他。】
“傅总,您的文件……”
秘书推门进来,看到这幕瞬间石化,转身就想跑,却被傅司涎冷冷叫住:
“放下,出去。”
秘书落荒而逃后,白钰红着脸瞪他:
“你干什么!”
傅司涎低笑,把他按在办公桌上亲,蛋糕被撞翻在一边,奶油蹭到两人的衬衫上,甜腻的香气混着雪松味,在空旷的办公室里漫开来。
“傅司涎,你的口袋……”
白钰喘着气提醒他。
傅司涎摸出那颗草莓硬糖,糖纸在阳光下闪着光,他拆开糖纸,把糖块塞进白钰嘴里,自己也含了半颗,唇齿相碰时,酸甜的味道漫过舌尖。
“甜吗?”
他咬着糖问,眼底的光比水晶灯还亮。
白钰点点头,突然想起那些信里的话,伸手搂住他的脖子:
“傅司涎,七年前在画室,你是不是偷偷拍我了?”
傅司涎的耳朵瞬间红了,含糊道:
“……没有。”
【被发现了?那本相册藏在床底,他没找到吧?】
【里面全是他的照片,从十五岁到现在,一张都没少。】
白钰看着他慌乱的样子,突然觉得那些藏在时光里的窥探,那些写在信纸上的偏执,都变成了此刻唇齿间的甜。
他知道,傅司涎的爱从来不是突然降临的海啸,是细水长流的暗河,在七年前那个飘着颜料香的午后,就已经悄悄漫过了堤岸,把他的名字,刻进了余生里。
窗外的阳光透过百叶窗,在他们交握的手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两枚婚戒碰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响,像在为这段跨越七年的爱恋,敲下最甜蜜的注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