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御白和陆深刚走出校门,就看到傅司涎的车停在老地方。
车窗降下,露出白钰含笑的脸:
“小深,要不要来家里吃晚饭?王妈炖了草莓银耳汤。”
陆深眼睛一亮,刚想答应,就被傅御白拽了拽衣角。
少年红着脸瞪他,那眼神分明在说“别总来蹭饭”,陆深却低笑出声,朝白钰扬了扬手里的草莓冰沙:
“不了白叔叔,我妈让我早点回家,明天给御宝带她做的草莓曲奇。”
“那也好。”
白钰笑着点头,目光在两个少年身上转了圈,眼底的温柔像浸了蜜,
“路上小心。”
车子驶离时,傅御白从后视镜里看到陆深还站在原地,手里举着那杯没喝完的冰沙,朝他挥手。
他别过脸,耳尖却悄悄红了,刚想说什么,就听见前排传来傅司涎的声音:
“那小子看你的眼神,越来越不对劲了。”
“爸!”
傅御白窘迫地喊了一声。
白钰笑着拍了拍傅司涎的胳膊:
“小孩子家家的,哪有那么多不对劲,他们从小一起长大,感情好是应该的。”
傅司涎哼了一声,握住白钰放在膝上的手,指尖摩挲着他无名指上的婚戒——
这枚戒指戴了十几年,戒面被磨得发亮,却依旧牢牢地套在那里,像他们从未褪色的牵绊。
“我看他就是没安好心,上次借你笔记,居然在扉页画草莓,当我没看见?”
白钰被他逗笑:
“你啊,都多大了还吃孩子的醋,当年御宝刚出生,你连王妈的醋都吃。”
傅司涎的耳尖红了红,没反驳。
他确实护短,护白钰,也护御宝,见不得任何人对他们有半分逾矩,哪怕对方只是个半大的少年。
回到家时,王妈已经把晚饭摆上桌。
傅御白扒拉着碗里的饭,听着傅司涎和白钰讨论下周去草莓园的事,突然插了句:
“陆深说他爸妈下周也要去,要不……
一起?”
傅司涎夹菜的手顿了顿:
“你想让他们去?”
“也不是……”
傅御白的声音低了下去,
“就是觉得,人多热闹。”
白钰看他一眼,心里就明白了七八分,笑着打圆场:
“也好,正好让陆泽尝尝咱们园里的新品草莓,比市面上的甜多了。”
傅司涎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晚饭后,傅御白回房写作业,傅司涎则陪着白钰在露台浇花。
月光洒在两人身上,把影子拉得很长。
白钰拿着水壶给草莓盆栽浇水,突然说:
“你看御宝,多像你小时候,明明心里想,嘴上却不说。”
“我小时候才不这样。”
傅司涎从身后抱住他,下巴搁在他发顶,
“我喜欢的东西,从来都是直接抢的。”
比如七年前,在画室门口看到白钰的第一眼,他就知道,这个人必须是他的。
白钰笑着挣开他:“老不正经。”
嘴上这么说,却往他怀里靠了靠,
“时间过得真快,还记得御宝刚被我们抱回来的时候,才这么点大,抱着个破草莓玩偶,怯生生的,现在都成大姑娘了……”
“是小伙子。”
傅司涎纠正他,指尖划过他眼角的细纹——
岁月在白钰脸上留下了温柔的痕迹,却让他看起来愈发温润,像块被时光打磨过的玉。
“不过……确实长大了,有自己的小心思了。”
“你也别对陆深太严厉。”
白钰转身看着他,“那孩子本性不坏,对御宝是真心好,从小学到高中,天天给御宝带草莓,这份心,不容易。”
傅司涎哼了一声:“那也不能让他欺负御宝。”
“他疼御宝还来不及呢。”
白钰笑了,
“上次御宝在学校发烧,还是他背着去的医务室,背着跑了两公里,回来自己累得低血糖。”
傅司涎的脸色缓和了些。他不是不讲理的人,只是护短护得厉害。
两人站在露台上,看着远处的万家灯火,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傅司涎说起白天公司的趣事,白钰则讲着下午在画室新画的草莓图,偶尔有晚风拂过,带来淡淡的花香,像极了他们刚在一起时的那些夜晚。
“对了,下周去草莓园,记得把那台旧相机带上。”
白钰突然说,
“我想给御宝和陆深拍几张照,留个纪念。”
“拍他们干什么?”傅司涎挑眉,“要拍也拍我们俩。”
“都拍。”白钰笑着捏了捏他的脸颊,“我们的故事要记着,孩子们的故事,也要记着。”
傅司涎没说话,只是把他抱得更紧了。
月光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婚戒的光映在彼此眼底,像两簇永不熄灭的火焰。
第二天早上,傅御白刚下楼,就看到傅司涎和白钰坐在餐桌旁,头挨着头看什么,笑得眉眼弯弯。
他走过去一看,发现是本旧相册,翻开的那页上,是他和陆深小学时的合照,两个小孩挤在草莓园里,手里举着颗巨大的草莓,笑得露出两颗小虎牙。
“这张拍得真好。”
白钰指着照片,“你看你那时候,还没陆深高呢。”
傅御白的脸瞬间红了,刚想抢过相册,就被陆深的声音打断:“御宝,走了!”
少年站在门口,背着书包,手里拎着袋草莓曲奇,晨光落在他身上,像镀了层金边。
看到餐桌上的相册,他笑着走过来:
“这张照片我家也有,我妈把它镶在相框里,放在我书桌前。”
傅司涎看他一眼,难得没说什么,只是递给白钰一片吐司:“吃你的。”
白钰憋着笑,看着傅御白和陆深并肩走出家门,看着他们在晨光里打闹,看着陆深很自然地接过傅御白的书包,像极了年轻时的他和白钰——
一个护着,一个依赖着,在时光里慢慢走,把日子过成了草莓味的甜。
“你看。”
白钰靠在傅司涎肩上,“多好。”
傅司涎握住他的手,指尖轻轻摩挲着他的指腹:“嗯,是挺好。”
阳光透过落地窗,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投下暖融融的光斑,像个温柔的拥抱。
远处传来傅御白和陆深的笑声,清脆得像银铃,和他们年轻时的笑声重叠在一起,在满屋子的草莓香里,酿成了岁月最甜的酒。
他们的故事还在继续,孩子们的故事也刚刚开始,而这份藏在时光里的温柔与爱,会像门前的草莓园一样,一季又一季,永远繁盛,永远甘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