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雪落下的冬夜,傅家客厅的壁炉烧得正旺,木柴噼啪作响,把空气烘得暖融融的。
白钰窝在沙发里,膝盖上盖着条羊绒毯,手里捧着本翻旧的画册,视线却没落在书页上,总忍不住往厨房的方向瞟——
傅司涎已经进去快半小时了,还没把热红酒端出来。
“在等什么?”
傅司涎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点刚煮完热红酒的暖意。
他端着两个玻璃杯走过来,杯壁上凝着水珠,里面的红酒泛着深紫色,泡着切片的橙子、肉桂和几颗完整的草莓,甜香混着酒香,瞬间漫满了整个客厅。
白钰立刻放下画册,伸手想去接杯子,却被傅司涎躲开。
“小心烫。”
男人在他身边坐下,把其中一个杯子放在茶几上晾着,另一只则凑到嘴边轻轻吹了吹,才递到他手里,
“先抿一口试试,我放了冰糖,应该不酸。”
温热的液体滑进喉咙,带着肉桂的辛香、橙子的清甜和草莓的软嫩,还有淡淡的酒香在舌尖散开,暖得人从喉咙一直甜到心口。
白钰满足地喟叹了一声,眼睛亮得像落了星子:
“比上次在餐厅喝的还好喝!”
“那是,”
傅司涎低笑,伸手替他把滑落的毯子往上拉了拉,指尖不小心蹭过他的膝盖,感受到对方轻轻一颤,眼底的笑意更浓了,
“特意跟张厨学的,放了你喜欢的草莓。”
白钰的耳尖瞬间红了,低头小口喝着热红酒,不敢看他的眼睛。
壁炉的火光映在傅司涎脸上,把他轮廓分明的下颌线染得格外柔和,连平日里凌厉的眼神,都透着股温吞的暖意。
他想起上周在餐厅,自己只是随口提了句“热红酒里加草莓肯定好吃”,没想到傅司涎居然记在了心里。
“在想什么?”
傅司涎的声音突然响起,伸手轻轻碰了碰他的手背,
“不喜欢吗?”
“没有,喜欢。”
白钰赶紧摇头,抬头时正好撞进他的眼底,那里的光比壁炉的火还要亮,满是藏不住的温柔,
“就是觉得……你好像什么都知道。”
“只知道你的事。”
傅司涎的指尖轻轻摩挲着他的手背,掌心的温度透过皮肤传过来,暖得人安心,
“别人的事,我才懒得记。”
这话让白钰的心跳漏了一拍,把脸往毯子上埋了埋,却被傅司涎伸手捏住下巴,轻轻转了过来。
男人的脸离得很近,呼吸带着热红酒的香气,拂过他的唇瓣,激起一阵细微的战栗。
“躲什么?”
傅司涎的拇指轻轻蹭过他的下唇,擦去残留的酒渍,眼底带着点狡黠的笑意,
“我们家白老师不是胆子挺大的吗?”
白钰的脸更烫了,却没躲开,只是乖乖地看着他。
壁炉的火噼啪作响,把两人的影子投在墙上,交缠在一起像幅炽热的画。
傅司涎低头吻下来时,他闭上眼睛,伸手环住男人的脖子,把自己完全交给对方。
这个吻带着热红酒的甜香和壁炉的暖意,轻得像雪,却又带着不容错辨的认真,让整个冬夜都变得滚烫起来。
分开时,白钰的嘴角还沾着点酒渍,他不好意思地别过头,却被傅司涎轻轻转回来,用舌尖舔掉那点甜。
“果然,”
傅司涎的声音带着点沙哑,
“还是你这里的最甜。”
白钰的脸烫得能煎鸡蛋,伸手推了推他的胸口,却被傅司涎反手扣住腰,牢牢抱在怀里。
“别闹,”
他的声音带着点撒娇的意味,
“热红酒要凉了。”
“凉了再煮,”
傅司涎低笑,伸手关掉了客厅的主灯,只剩下壁炉的火在跳动,
“现在最重要的是陪你。”
两人靠在沙发上,白钰窝在傅司涎怀里,手里还捧着那杯热红酒,小口小口地喝着。
窗外的雪下得更紧了,落在玻璃上,发出细碎的声响,像在为这个夜晚伴奏。
傅司涎轻轻拍着他的背,指尖划过他的腰线,动作温柔得像在抚摸易碎的珍宝。
“傅司涎,”
白钰的声音很轻,带着点酒后的微醺,
“明年冬天,我们还这样好不好?烤着火,喝热红酒,看雪。”
“好。”
傅司涎的声音贴着他的耳朵,带着点温热的气息,
“不止明年,以后每个冬天都这样。还要给你煮草莓热红酒、苹果热红酒、橙子热红酒,把所有你喜欢的口味都煮一遍。”
白钰没说话,只是往他怀里缩了缩,把脸埋得更深。
热红酒的甜香还在鼻尖萦绕,壁炉的火暖得人犯困,傅司涎的心跳在耳边平稳地跳动,像最安心的催眠曲。
他渐渐闭上眼睛,意识模糊前,只听到傅司涎在他耳边轻声说:
“睡吧,我在。以后每个冬天,我都陪着你。”
窗外的雪还在下,客厅里很静,只有壁炉的火噼啪作响,和两人交缠的呼吸。
那些藏在热红酒里的甜,那些说出口的、没说出口的爱意,都在这个冬夜,慢慢沉淀下来,酿成了最醇厚的岁月,像罐永远不会过期的草莓酱,等着他们用一辈子的时间,慢慢品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