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的风带着草木的清香,从画室的窗隙溜进来,拂动书架上排列整齐的旧书。
白钰蹲在书架前,指尖划过一本泛黄的画册,封面上印着成片的草莓园,是他刚学画画时买的启蒙书,边角已经被翻得有些毛边,却被傅司涎妥帖地收了这么多年。
“在找什么?”
傅司涎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端着两杯刚泡好的桂花茶走过来,茶盏是白瓷的,杯沿沾着几粒金黄的桂花,甜香混着茶香,漫满了整个画室。
白钰回头时,正好撞进傅司涎的眼底。
男人穿着件浅灰色的针织开衫,里面是白色的衬衫,领口松松垮垮地系着,发梢被风吹得微微晃动,带着点慵懒的温柔。
“找这本画册,”
他举起手里的书,声音里带着点怀念,
“小时候总照着上面画草莓,画得歪歪扭扭的,还被老师笑过。”
傅司涎在他身边蹲下,伸手接过画册,指尖轻轻摩挲着泛黄的纸页,上面还留着白钰小时候用铅笔勾勒的痕迹,有些地方还被涂上了淡淡的粉色,像未成熟的草莓。
“我记得,”
他的声音很轻,带着点笑意,
“你第一次画给我看时,还说‘这是世界上最好看的草莓园’,样子骄傲得像只刚打赢架的小猫。”
白钰的耳尖瞬间红了,伸手想去抢画册,却被傅司涎抓住手。
男人的掌心带着桂花茶的温热,指腹轻轻摩挲着他的指腹,动作温柔得像在抚摸易碎的珍宝。
“别抢,”
傅司涎低笑,把画册放在两人中间,
“让我再看看,我们家白老师小时候的大作。”
画册一页页翻过,里面夹着几片干枯的草莓叶,是当年白钰特意夹进去的,如今已经变成了深绿色,却还保留着完整的轮廓。
白钰靠在傅司涎的肩上,看着那些稚嫩的画作,突然想起两人刚在一起时,傅司涎也是这样,在他的画室里,一页页翻着他的画册,眼里满是认真,说“你的画里有光”。
“傅司涎,”
白钰的声音很轻,带着点微醺似的柔软,
“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一起看这本画册吗?”
“记得。”
傅司涎的声音贴着他的耳朵,带着点温热的气息,
“那时候你坐在我腿上,指着画里的草莓说‘以后我们要种一片更大的草莓园’,我答应你,等我们老了,就找个有山有水的地方,种满草莓,每天一起摘草莓、画草莓。”
白钰的心跳漏了一拍,伸手抱住傅司涎的腰,把脸埋在他的颈窝。
画室的风还在吹,书架上的旧书轻轻晃动,发出细碎的声响,像在为这个暮春的午后伴奏。
傅司涎轻轻拍着他的背,指尖划过他的腰线,动作温柔得像在安抚炸毛的小猫。
“其实,”
白钰的声音闷闷的,带着点不好意思,
“我那时候只是随口说说,没想到你居然记了这么久。”
“你的每句话,我都记得。”
傅司涎的声音很柔,低头在他的额头上轻轻吻了下,
“你说喜欢草莓,我就给你种草莓园;你说喜欢画画,我就给你建画室;你说喜欢安稳的日子,我就陪你守着这个家,把你说过的每句话,都变成现实。”
白钰的眼眶有点热,伸手把傅司涎抱得更紧。
他知道,傅司涎从来不是擅长说情话的人,却把所有的爱意都藏在行动里——
记得他的喜好,满足他的任性,陪着他走过每个春夏秋冬,把平凡的日子过得甜甜蜜蜜。
傅司涎轻轻翻开画册的最后一页,那里夹着一张泛黄的照片——
是两人刚在一起时拍的,白钰穿着白色的衬衫,手里拿着画笔,傅司涎站在他身边,手里捧着一本画册,两人的脸上都带着青涩的笑意,背景是成片的草莓园,阳光正好,微风不燥。
“你看,”
傅司涎的指尖轻轻碰了碰照片上的白钰,眼底的温柔浓得像化不开的蜜,
“那时候你多瘦,现在都被我养胖了。”
白钰的脸颊有点红,伸手在他腰侧轻轻掐了下:
“还不是你总给我做甜的,不胖才怪。”
“胖点好,”
傅司涎低笑,伸手捏了捏他的脸颊,
“胖点更可爱,抱起来也更舒服。”
两人靠在书架旁,一页页翻着旧画册,偶尔说几句话,大多时候只是安静地抱着,听风,看旧画,感受彼此的体温。
桂花茶的甜香还在弥漫,混着旧书的墨香,让人安心得想闭上眼睛。
“傅司涎,”
白钰的声音很轻,却异常清晰,
“以后每个暮春,我们都来画室看这本画册好不好?你陪我翻旧画,我给你泡桂花茶。”
“好。”
傅司涎的声音贴着他的耳朵,带着点沙哑的温柔,
“以后每个暮春,我都陪你。你翻画册,我给你递茶;你累了,我给你当靠枕;你想回忆过去,我就陪你一起,把那些美好的时光,再重温一遍又一遍。”
白钰没说话,只是往他怀里缩了缩,把脸埋得更深。
画室的风还在吹,书架上的旧书还在轻轻晃动,那些藏在旧画册里的回忆,那些说出口的、没说出口的爱意,都在这个暮春的午后,慢慢沉淀下来,像陈酿的酒,越来越浓,越来越香。
傅司涎轻轻吻了吻白钰的发顶,声音温柔得像风:
“白钰,有你在,不管是过去、现在,还是未来,都是最好的时光。”
白钰点点头,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和窗外的风声,渐渐闭上了眼睛。
他知道,往后的日子还长,会有无数个这样的暮春,会有无数次这样的画室时光,会有傅司涎一直陪在他身边,把每个平凡的瞬间,都过成甜得能让人记一辈子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