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首尔，空气中仍残留着夏末的燥热。清潭国际高中的校门口，穿着整齐私立校服的学生熙熙攘攘。顾若站在人群中，像一抹淡雅的白月光。米白色的及膝裙随风轻摆，勾勒出她修长笔直的双腿，微卷的长发在转身间轻轻晃动，一张融合了中韩两国精致轮廓的脸，带着恰到好处的疏离感。
“顾若？”教导主任的声音突兀地响起，“跟我来，我带你去高二（一）班。”
走廊里原本喧闹的声音，在她的身影出现时忽然低了几分。不少目光偷偷瞄向她那张令人惊艳的脸——上翘的杏眼，柔和的鼻梁，自然粉嫩的唇色，整个画面仿佛经过精心雕琢般和谐。
“这是新转来的顾若同学，父亲是中国人，母亲是韩国人，请大家多关照。”班主任推了推眼镜，手指向后排靠窗的位置，“你就先坐那里吧。”
那个座位旁趴着一个男生，黑色校服外套罩住了他的脑袋，只露出棱角分明的下颌线。阳光透过玻璃洒在他身上，却像是被隔绝在一个无人触及的世界。
顾若轻轻放下书包，旁边的人稍稍动了动。外套滑落些许，露出半张脸——高挺的眉骨，薄唇微微抿着，懒散的眼神扫了她一眼便又迅速闭上，全程毫无波澜。
“那是吴世勋。”斜前方传来一道清脆的女声。白济娜转着笔，金色挑染的发尾格外抢眼，冲顾若眨眨眼，“不用管他，他就这样，一天说不到三句话。”
顾若弯了弯眼，声音温柔似水：“谢谢你，我叫顾若。”
这一笑仿佛春风拂过湖面，荡起层层涟漪，让白济娜愣了一瞬，随后爽朗地大笑：“我是白济娜！以后有事找我！”
午休时，白济娜拉着顾若往食堂走，刚到门口就被拦住了。车镇旭斜倚在柱子上，衬衫的扣子松开两颗，语气里透着几分痞气：“白济娜，这就是你提到的转学生？”
他的目光打量着顾若，被白济娜一巴掌拍开：“看什么看，这是我新闺蜜顾若。”
“闺蜜？”车镇旭挑眉，视线越过她们，看向不远处——吴世勋独自坐在角落，手里拿着筷子，眼神却望着窗外，似乎心不在焉。另一边，徐道言抱着文件从远处走过，镜片后的目光掠过程若时微微一顿，随即恢复冷漠。
顾若感觉到那道目光，下意识抬头望去，只捕捉到一个挺拔的背影。她皱了皱眉，总觉得这目光有些熟悉，好像曾经在哪里见过。
“想什么呢？”白济娜戳了戳她的胳膊，“走，我带你去吃草莓蛋糕，这家的超好吃。”
顾若被拉着往前走，路过吴世勋的桌子时不经意踢到了他伸出的长腿。她立刻停下脚步，低头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吴世勋缓缓抬眼，这次看得认真了些。她的睫毛很长，垂下来如同一把小扇子，声音软软的，像是融化在空气里的棉花糖。他没有回应，只是把腿收回去，重新低下头。
“别理他，他对谁都那样。”白济娜撇撇嘴，凑近顾若耳边，“不过他是吴氏集团的独子，咱们学校的校霸，没人敢惹他。”
顾若没接话，只是看着男生低垂的头顶，心里莫名泛起一种奇怪的感觉，那冷漠背后的气息似乎隐藏着些什么。
下午体育课是自由活动时间。女生们聚在树荫下叽叽喳喳聊天，聊着聊着话题就转到了顾若身上。
“顾若，你是不是学过跳舞啊？你的腿型太好看了！”有人惊叹。
顾若笑着点头：“从小就学芭蕾。”
正说着，篮球场上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吴世勋与人起了争执，对方推了他一把，他站着没躲，反手将篮球狠狠砸了出去，“砰”的一声砸在篮板上，震得全场鸦雀无声。连体育老师都犹豫着不敢上前制止。
顾若站在原地，看着吴世勋的侧脸在阳光下愈发锋利，眼神冷得像结了霜的冰。就在这时，手机铃声响起，屏幕上跳动着“沈慕白”三个字。
她走到僻静处按下接听键，声音瞬间变得温和柔软：“慕白？”
“若若，在韩国还好吗？”电话那头的沈慕白语气夹杂着担忧，“要不要我下周飞过去看你？”
“不用啦，我很好，还认识了新朋友。”顾若靠在墙边，指尖轻轻摩挲手机壳，“这边学校很漂亮，就是……有点热闹。”
挂断电话转过身时，却撞进一个结实的胸膛。徐道言不知何时站在她身后，镜片反射着光线，看不清他的表情。
“顾同学。”他的声音虽比吴世勋稍显温和，但仍带着一份疏离的强势，“刚才那个电话，是中国的朋友？”
顾若点点头：“嗯，我的发小。”
“我以前在上海见过你。”徐道言忽而开口，“三年前的芭蕾比赛，你跳《天鹅湖》的时候，我在台下。”
顾若怔了一下。确实，那次比赛她去了上海，没想到会被人记住。
“你的腿很美，跳舞时像一只真正的天鹅。”徐道言的目光在她腿上停留片刻后移开，语气中带着些许复杂的意味，“没想到会在这里再见到你。”
远处，吴世勋不知何时结束了球场的纷争，正倚在篮球架旁，目光深沉地望向这边。白济娜拽着车镇旭跑了过来，顺着他的视线瞧了一眼，啧啧感叹：“徐道言怎么跟顾若聊起来？他不是除了学生会的事，谁都不愿搭理吗？”
车镇旭哼了一声，瞥了眼吴世勋：“谁知道呢，不过有些人要是再不开窍，白菜可就要被别人拱咯。”
吴世勋没有回应，仍旧盯着那个穿着白裙子的女生。她微微歪着头听徐道言说话，阳光落在她发梢上，温柔得让人胸口一颤。他忽然觉得，今天的教室似乎也没那么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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