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该章为主题背景性序章,可能表向模糊,与本书具体叙事方式无关,序章涉及深层含义内容大可不必理解】
爷爷似乎在一个蝉鸣里闭上了苍老的双眸,那天烟火布遍,尘埃落尽,晨日旭旭,余当和海留香赶到爷爷家里时,晕黄的煤油灯下铺满鲜血,老人静坐在那盆半辈子的三角梅下,静静等待着子孙的步履停止身旁。
第二天,三角梅就死了。
余可寻睁开眼睛时,伴随天亮的是院子里的哭声,他问妈妈:“发生什么事了”海留香抱起余可寻。“穿好衣服,别瞎问”“哦”那年他五岁。
小时候家中的每件物品都散发着妈妈的香气,就像妈妈的名字,萦绕在余可寻身边。只是在他很小很小的时候,家里似乎出了一场大火,也或许是从那时起,家里就变得越发不可收拾。他永远记得,母亲在门前台阶上抱头痛哭的样子,和深夜未归的父亲。唯一带来欢乐的,是那一座开满牵牛花和爬山虎的小院。
“妈妈”那天夜里余可寻在空落的房间里,一声又一声叫着妈妈的名字。直到他那年最后一次叫妈妈的名字。
“妈妈……”
“回房间去,躺下睡觉!”
余可寻听后便默默向房间走去,他想问一问哥哥什么时候回来,哥哥,那个一年里最可亲的人。
夜里他被嘈杂声吵醒,张开眼睛房间闷热且潮湿,像大海涌进了家中却又被火山蒸腾,海留香站在奔腾翻滚的火海里,嘴上不知在喊叫写什么,他爸余当南跑到北,又去南,又跑北,两个房间进出了数十次,一盆一盆的水被浇在火里,像在安抚一个暴躁的孩童,孩童的双眸对准窗外夏末的月亮,火焰泛成了夜晚幕布中的涟漪,缠绕两个黑色的身影知直到第二天的清晨。
第二天窗上遍布薄雾,还留下一下黑色裂谷般的痕迹,院子已经没有了人,他知道,爸爸妈妈没被大火烧死,只是习以为常的离别,离别,让他不在对此怀有抱怨或者思考。他醒来并走出空空的院落,小巷里深邃没有尽头,远处的木门前蹲着一个老人,身边的狗蹲坐在地上,汪汪叫个不停,声音回荡小巷,整日整夜。余可寻蹬上自行车,沿着碎石小路向巷子外走去,巷子外天空也深邃没有尽头,只是有风,弄得地面上风在卷起黄土。余可寻骑了一会儿停在了一个小作坊前,小铁门,门上常年栓着一条红色棉布,春夏秋冬躺在上面。他打开门,玉米稻穗谷物味道扑面而来,空气里还混杂着米酒香气,角落里的猫舔舐手掌,看着门口的余可寻。
破柜台有个老人。
“您好,这里有我的信是吗”
老人抬头看了看他,眼眸皱纹如同苍老的榆树根一样,头发花白如同夏日盛叶,在不到一平方米的阳斑下,像岁月留下的古朴胭脂。
“是……一个男孩……给你……寄的”老人低语向他说道。
余可寻接过信件,信件上插一榆树叶,那上面是一张照片。
一张他小时候的照片。
背后是夏天的榆树,时间像春末夏初。
他低头端详照片,却出现了一个不属于这张照片的人。
壬偏夏,他儿时的玩伴,此刻正在照片里拿深绿色的眼眸凝视着他,像一首抒情诗戛然而止,落在尘土飞扬的现实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