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音乐银行年末结算舞台的后台像个巨型蜂巢，各团的待机室门都敞着，走廊里飘着炸鸡和年糕的香味——是工作人员准备的年末福利。林晚星抱着膝盖坐在休息室的沙发上，看着成员们分炸鸡，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口袋里的吉他拨片，是朴灿烈上次送的那枚，边缘已经被磨得更光滑了。

“晚星，吃块年糕吧？”Wendy递过来一个白色的纸碗，里面堆着裹着糖霜的年糕，“刚才舞台超稳的，特别是你那个ending pose，镜头切到的时候，台下好多人在拍。”

林晚星接过碗，咬了一口，甜腻的味道在舌尖散开。刚才的舞台确实比预想中顺利，她的solo镜头甚至被实时热搜截了图，词条是林晚星年末舞台杀#，后面跟着个小火焰的表情。

“我刚才在台下看到了，”涩琪凑过来，压低声音，“防弹的田柾国xi，举着手机录了全程哦。”

林晚星的动作顿了顿：“是吗？”

“骗你干嘛，”涩琪眨眨眼，“他手机镜头一直对着你，被金泰亨前辈拍了下后脑勺才收起来，超明显的。”

她没接话，只是低头看着碗里的年糕，忽然想起下午彩排时的事。

那时她们刚结束走位，正往待机室走，迎面撞上BTS的成员，金泰亨走在最前面，手里把玩着枚银色的胸针，见了她们，笑着鞠躬：“前辈好。”

林晚星回礼时，裙摆不小心勾到了走廊的金属栏杆，布料被勾出个小线头，她没注意，还想往前走，就被人轻轻拉住了手腕。

是金泰亨。

他的指尖温热，轻轻捏着她的裙摆，另一只手用两根手指捏住那个勾住的线头，动作轻柔得像在拆一件易碎的礼物：“别动，会勾坏的。”

林晚星僵在原地，能感觉到周围有人看过来，脸颊瞬间发烫。他的睫毛很长，低头时在眼下投出片淡淡的阴影，鼻息扫过她的手背，带着点薄荷糖的味道。

“好了。”他松开手，把那根线头捏在指尖，笑着晃了晃，“差点毁了漂亮的裙子。”

“谢谢前辈。”林晚星的声音有点发紧，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

“不客气，”他把线头丢进旁边的垃圾桶，目光落在她的脚踝上——那里还贴着块创可贴，是昨天练舞时磨破的，“舞台上小心点，别再受伤了。”

说完，他转身跟上成员的脚步，走了两步又回头，冲她挥了挥手，阳光透过走廊的窗户落在他身上，发梢像镀了层金。

“想什么呢？”Yeri的声音把她拉回现实，小女孩举着手机凑过来，“你看这个视频，田柾国xi的直拍里，镜头扫到你的时候，他喉结动了一下！”

视频里的田柾国穿着黑色西装，站在舞台侧面的候场区，手里拿着BTS的应援棒，镜头确实在她的solo part时停顿了半秒，他的侧脸对着光，下颌线绷得很紧，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像在吞咽什么。

林晚星把手机推回去：“可能是角度问题吧。”

心里却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有点痒。

“对了，”Irene忽然开口，“刚才EXO的吴世勋xi送了箱草莓过来，说是给我们的年末礼物，放在门口了。”

林晚星愣了愣，起身往门口走。

箱子很大，上面贴着张便签，字迹是她熟悉的——是吴世勋的字，笔锋利落，写着“祝年末愉快，下次舞台见”，末尾画了个简笔画的星星，歪歪扭扭的，却很可爱。

她蹲下身，打开箱子，里面是满满一箱草莓，红得发亮，还带着叶子上的水珠，像是刚摘下来的。

“哇，世勋前辈好大方！”Yeri伸手就要拿，被Wendy拍了下手背，“洗了再吃！”

林晚星拿起一颗草莓，指尖触到冰凉的水珠，忽然想起上次他送的草莓牛奶，也是这样的甜腻气息。

“晚星，发什么呆呢？”涩琪走过来，“防弹的前辈们好像在隔壁，要不要过去打个招呼？”

她摇摇头：“还是算了吧，别打扰他们准备舞台。”

话虽这么说，目光却忍不住往隔壁的方向瞟。BTS的待机室门没关严，能看到里面的灯亮着，隐约传来田柾国的笑声，还有金泰亨在哼RV的《Ice Cream Cake》，跑调了，却很可爱。

手机又震了一下，是吴世勋发来的消息，只有一张图片——是刚才舞台上的她，穿着红色的打歌服，站在聚光灯下，背景里能看到他举着的红色应援棒，像在漆黑里点了盏小灯。

他果然看了。

林晚星盯着图片看了很久，指尖在屏幕上敲了两个字：“谢谢。”

发送成功的提示弹出来时，隔壁突然传来一阵起哄声，接着是田柾国的喊声：“哥！你别乱翻我手机！”

她的心跳漏了一拍，慌忙把手机塞回口袋，脸颊又开始发烫。

窗外的夜空放起了烟花，嘭的一声，在黑夜里炸开绚烂的光。成员们欢呼着跑到窗边去看，林晚星也跟着站起来，目光却越过人群，落在隔壁待机室的方向。

门缝里透出的光，和窗外的烟花交叠在一起，像某种温柔的预兆。

她知道，这些藏在年末喧嚣里的注视——田柾国的手机镜头，金泰亨拉住她的手，吴世勋的草莓和应援棒——或许都只是年末舞台的插曲。

但有些东西，已经像那颗被捏在指尖的草莓，悄悄染上了甜腻的温度。

而这，才只是冬天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