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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戈的鼓点敲到第三周时，田柾国终于找到收放力道的诀窍。当他掌心贴在林晚星后腰旋转时，指尖能精准地跟着她的呼吸起伏，连吴世勋都忍不住说：“现在不用看标记也知道，你们俩的重心能自己找着对方了。”

那天练习结束得早，金泰亨被经纪人叫去拍物料，练习室里只剩他们三个。吴世勋在收拾笔记本时，忽然说：“空调好像坏了，有点闷。”他拉开窗帘，晚风卷着栀子花香涌进来，吹得林晚星的发梢晃了晃。

田柾国忽然起身：“我去买瓶冰水。”刚走到门口又回头，“你们喝什么？”

“和你一样就行。”林晚星话音刚落，就见吴世勋从背包里拿出条薄毯：“晚上风凉，披着吧。”毯子展开时，带着淡淡的雪松味，她刚往肩上搭，就被田柾国的声音打断——他站在门口，手里拎着三瓶水，目光落在毯子边缘，耳尖红得像要滴血。

“我、我忘了带钱包，又回去拿了趟。”他把水递过来时，瓶身的水珠滴在林晚星手背上，凉得她缩了缩。田柾国伸手想帮她擦，指尖刚碰到皮肤，又像被烫到似的收回去，最后从口袋里掏出张纸巾，别扭地递过来。

吴世勋忽然笑出声：“你们俩站着干嘛？过来看看这段。”他把笔记本电脑搬到地板上，屏幕里是段慢镜头的探戈，男女舞者的额头几乎相抵，旋转时手臂交缠的弧度像拉满的弓弦。“注意这里的呼吸，”他指着屏幕，“男舞者吸气时，女舞者刚好呼气，这样托举时才不会晃。”

林晚星看得入神，没注意到田柾国悄悄往她这边挪了挪，膝盖几乎碰到她的膝盖。晚风从窗帘缝里钻进来，吹得电脑屏幕晃了晃，吴世勋伸手去按鼠标，手肘不小心撞在林晚星肩上，她顺势往田柾国那边倒了倒，后背刚好靠在他胳膊上。

“别动。”田柾国的声音有点哑，“就这个距离，试试刚才那段转身。”他抬手揽住她的腰，比练习时轻了许多，指尖几乎是虚虚地搭着。林晚星转头时，鼻尖差点蹭到他下巴，能看见他喉结轻轻动了动。

“对，眼神再近点。”吴世勋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带着笑意，“探戈的暧昧不是碰来碰去，是明明能碰到，却故意留着半寸距离。”

田柾国忽然低头，温热的呼吸扫过林晚星耳垂：“那这样呢？”他的指尖稍微用力，带着她转了个圈，停在窗帘投下的阴影里。月光刚好落在他们交握的手上，他的拇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她的指节，像在数她掌心的纹路。

林晚星的心跳快得像要撞开肋骨，刚想后退，就被吴世勋喊住：“停在这！这个角度好，晚星你抬头看他，田柾国眼神别飘，就盯着她眼睛——对，就是这种‘想碰又不敢碰’的劲儿。”

电脑屏幕的光映在两人脸上，忽明忽暗。田柾国忽然笑了，睫毛在眼下投出小扇子似的阴影：“好像有点懂了。”他松开手时，指尖不小心勾到她的发尾，缠了半圈才解开。

吴世勋忽然合上电脑：“差不多了，再练该累着了。”他起身时，毯子从林晚星肩上滑下来，田柾国伸手去接，却和同时弯腰的吴世勋撞了下胳膊。

“我来就行。”田柾国抢过毯子，叠得方方正正塞进林晚星怀里，“带着吧，明天可能还凉。”

回去的路上，林晚星走在中间，左边是田柾国踢着石子走路的影子，右边是吴世勋手里轻轻晃着的笔记本。快到宿舍楼下时，田柾国忽然从口袋里掏出个东西，飞快地塞进她手里：“白天买水时看到的，觉得你可能喜欢。”

是颗用玻璃珠做的星星，在路灯下泛着细碎的光。她刚想说谢谢，就见吴世勋从包里拿出个小盒子：“上次说你钢笔没墨了，顺手买了瓶。”墨水瓶是柑橘色的，和她别在练习服上的胸针一个颜色。

林晚星捏着星星和墨水瓶站在原地，看着两人一个往左边走，一个往右边走，背影在路灯下越拉越长。晚风又吹过来，带着练习室里没散的栀子香，她忽然发现，那些藏在呼吸节拍里的试探，那些故意留着的半寸距离，原来比任何直白的话语都要滚烫。

第二天练习时，吴世勋的笔记本上多了幅新画：两个舞者站在月光里，影子交缠在一起，旁边写着：“距离：0.5寸，心动值：满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