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吴所谓在一家小型广告公司找到了实习的工作。工资不高,但胜在离出租屋近。他每天挤地铁、改方案、被上司骂,日子过得像上了发条,却也踏实。
只是偶尔,夜深人静时,后颈会莫名泛起熟悉的发烫感,随之而来的,还有那股若有若无的雪松烟草味。吴所谓知道那是错觉,却还是会忍不住烦躁——他不想再和池骋有任何交集。
这天,他加班到深夜,刚走出公司大楼,就被两个陌生男人拦住了。
“吴先生?”其中一个人递过来一张名片,“我们是池氏集团法务部的,有些事想跟你谈谈。”
吴所谓皱眉,没接:“我不认识你们。”
“是关于池骋先生的。”另一个人上前一步,语气带着不容拒绝的强硬,“他最近因为一些‘麻烦’,影响了公司形象,我们查到,你是唯一能让他‘冷静’的人。”
吴所谓觉得荒谬:“你们搞错了,我和他不熟。”
“熟不熟,去了就知道了。”男人说着,就想伸手拉他。
一股危机感瞬间窜上来。吴所谓往后退,却被堵住了去路。就在这时,他突然闻到了那股熟悉的、强势的信息素——比上次在巷口浓了十倍不止,像是风暴来临前的预兆。
“谁让你们动他的?”
池骋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怒意。吴所谓回头,看见他快步走过来,黑色T恤的领口敞开两颗扣子,锁骨处有片可疑的红痕,像是被人抓的。他周身的信息素狂躁得厉害,那两个法务部的人脸色一白,下意识地后退。
“池少,我们是奉了董事长的命……”
“滚。”池骋的眼神冷得像冰,“再让我看见你们骚扰他,就不用在池氏待了。”
两人不敢再多说,灰溜溜地走了。吴所谓看着池骋,皱眉:“你到底想干什么?”
池骋没回答,只是盯着他的脸看了几秒,突然上前一步,抬手碰了碰他的后颈。
“你干什么!”吴所谓像被烫到一样躲开。
“没什么。”池骋收回手,指尖似乎还残留着那点微凉的体温,“你没事吧?”
这突如其来的关心让吴所谓很不适应。他往后退了退:“我很好,不劳池少费心。”
“池少?”池骋挑眉,“几天不见,倒是客气了。”他凑近了些,那股狂躁的信息素似乎收敛了些,却还是带着不容忽视的存在感,“知道他们为什么找你吗?”
吴所谓摇头。
“我爸想给我找个Omega联姻,我没同意。”池骋的语气很淡,像是在说别人的事,“他们大概是觉得,能让我‘网开一面’的人,或许能管得住我。”
吴所谓觉得更荒谬了:“我管不住你,也不想管。池骋,我们不是一路人,以后别再找我了。”
他转身想走,手腕却又被攥住了。这次的力道比上次轻,却带着种不容挣脱的固执。
“吴所谓,”池骋的声音低沉了些,“我知道你家里有麻烦。”
吴所谓的身体僵住了。
“你爸欠的钱,我可以帮你还。”池骋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条件是,做我的……伴侣。”
“你做梦!”吴所谓猛地甩开他的手,眼神里像淬了冰,“池骋,我就算去卖血,也不会做这种交易!”
他转身就跑,脚步快得像在逃。夜风灌进单薄的衬衫,吹得他后背发凉。他不敢回头,也不敢去想池骋此刻的表情。
回到出租屋,吴所谓反锁上门,背靠着门板滑坐在地。心脏跳得飞快,一半是气的,一半是怕的。他知道池骋说的是实话——父亲生意失败欠下的那笔钱,像座大山,压得全家喘不过气。可他做不到,做不到用自己去换那笔钱。
后颈的位置,又开始发烫了。这次的感觉比以往任何一次都强烈,带着点陌生的酥麻,顺着脊椎往四肢蔓延。吴所谓咬着牙站起来,想去冲个冷水澡,刚走到浴室门口,就眼前一黑,跌坐在了地上。
不对劲。
他浑身开始发软,体温也在升高,意识渐渐模糊。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慌攫住了他——这是……发情期?
他是Omega,发情期是正常的。可医生说过,他的信息素等级太低,发情期通常很微弱,甚至可能终身不会有明显反应。怎么会突然……
混乱中,他摸到了掉在地上的手机,凭着最后一丝理智,想打给医院。可指尖颤抖着,按错了好几个号码。
门被敲响了,急促而用力。
“吴所谓!开门!”是池骋的声音。
吴所谓死死咬着唇,不肯应声。他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有多狼狈,也知道外面那个alpha一旦进来,会发生什么。Omega在发情期,对alpha的信息素毫无抵抗力,更何况,池骋的信息素本就对他有着莫名的“吸引力”。
“吴所谓!我知道你在里面!”池骋的声音带着焦急,甚至有点失控,“开门!不然我砸了!”
门板在外面的撞击下摇摇欲坠。吴所谓的意识越来越沉,身体里像有团火在烧,让他忍不住想靠近那股能带来凉意的信息素。
“砰”的一声,门被撞开了。
池骋冲进来,一眼就看到了蜷缩在地上的吴所谓。他脸色潮红,嘴唇微张,额头上全是冷汗,身上那股微弱的草木香信息素,此刻却变得异常浓郁,带着发情期特有的、勾引人的甜意。
“操!”池骋低骂一声,快步走过去。
他一靠近,吴所谓就像找到了救命稻草,无意识地往他身边蹭。滚烫的身体贴上池骋微凉的手臂,发出一声细碎的呻吟。
池骋的身体瞬间绷紧了。
发情期的Omega信息素,对任何一个alpha来说都是致命的诱惑。更何况,吴所谓这股带着点倔强的草木香,不知怎么,格外对他的胃口。他能感觉到自己的信息素在躁动,几乎要冲破理智的防线。
“吴所谓,醒醒。”他咬着牙,试图把人扶起来,“我带你去医院。”
可吴所谓已经失去了意识,只凭着本能,抓着他的衣服不放,滚烫的脸颊蹭着他的脖颈。那柔软的触感和甜腻的信息素,像一根火柴,点燃了池骋最后一根神经。
他猛地将人打横抱起,大步走进卧室,把人扔在了床上。
吴所谓在柔软的床上蹭了蹭,发出更暧昧的声音。池骋站在床边,胸口剧烈起伏,眼神暗沉得吓人。他知道自己该走,该去叫医生。可看着床上那个毫无防备、任由他宰割的人,看着那双平日里总是带着倔强的眼睛此刻闭着,长睫湿漉漉地颤抖,他怎么也挪不开脚步。
“吴所谓……”他低声念着这个名字,像在警告,也像在诱惑。
回应他的,是吴所谓无意识伸出的手,抓住了他的手腕,往自己身边拉。
那一瞬间,池骋的理智彻底崩塌了。
他俯身,吻上了那双微张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