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戀（一）

（注：内含病娇、BG）

林小满咬着自动铅笔的末端，盯着几何试卷上画到一半的辅助线发呆。橡皮又不见了，这已经是这学期第七次了。

"又找橡皮？"同桌陈悦用胳膊肘捅了捅她，递过来一块粉色橡皮，"你这丢三落四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

"谢啦。"林小满接过橡皮，在纸上蹭了两下，留下淡淡的粉色痕迹。她皱了皱鼻子，"这块有草莓味，我不喜欢。"

"大小姐真难伺候。"陈悦翻了个白眼，"说真的，你橡皮丢得太频繁了，该不会有人偷吧？"她压低声音，眼睛闪着八卦的光芒，"比如某个暗恋你的变态？"

林小满噗嗤一笑，橡皮屑飞到了前桌男生的后颈上。男生回头瞪了她一眼，她连忙做了个抱歉的手势。

"谁会偷用过的橡皮啊？恶心死了。"她搓了搓手臂上并不存在的鸡皮疙瘩。

教室后排突然传来一声轻响，像是铅笔掉在地上的声音。林小满下意识回头，正好对上最后一排角落里的视线。江黯迅速低下头，黑色刘海遮住了眼睛，只露出苍白的下巴和紧紧抿着的嘴唇。

"看什么呢？"陈悦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哦，江黯啊。话说回来，他是不是从来没跟任何人说过话？"

林小满转回身，心不在焉地擦着试卷上的铅笔痕迹。"上学期体育课分组的时候，我听见他跟老师说'随便'。"

"哇，两个字！破纪录了！"陈悦夸张地鼓掌，"说真的，你不觉得他有点吓人吗？总是阴森森的，还老盯着人看。"

林小满没有回答。她想起上周值日时，她最后一个离开教室，回头锁门时看见江黯站在走廊尽头。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一直延伸到她的脚下。

下课铃响了，林小满收拾书包时发现陈悦借她的橡皮不见了。她蹲在地上找了一圈，只在课桌腿旁边发现一小块橡皮屑，上面有她熟悉的牙印——那是她咬橡皮的习惯。

窗外突然响起雷声，紧接着豆大的雨点砸在玻璃上。陈悦哀嚎一声："完蛋，我没带伞！"

"我送你到公交站吧。"林小满从书包侧袋掏出一把折叠伞，"不过伞不大，我们得挤一挤。"

两人走到校门口时，雨已经下得很大了。陈悦突然指着马路对面："哎，那不是你男神周子轩吗？他好像没带伞！"

林小满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篮球队长周子轩正站在便利店屋檐下躲雨。陈悦挤眉弄眼："机会难得，快去送伞啊！"

"那你怎么办？"

"我跑两步就到车站了。"陈悦一把抢过伞塞回林小满手里，"加油！"说完就冲进了雨里。

林小满站在原地犹豫了一会儿，最终没有过马路。她转身往学校图书馆走去——反正作业还没写完，不如等雨小一点再回家。

空荡荡的图书馆只有几个高三学生在自习。林小满选了最角落的位置，从书架上随手抽了本杂志。刚坐下，她就发现桌上放着一个黑色素描本。

她环顾四周，附近并没有其他人。素描本封面上用银色笔画着一颗星星，边缘已经有些磨损，看起来经常被翻阅。

林小满鬼使神差地打开了第一页，呼吸瞬间凝滞。

纸上是用铅笔细致描绘的侧脸——她的侧脸。右下角标注着日期：2019年9月3日，开学典礼。

她飞快地往后翻，每一页都是她。她在课堂上打瞌睡的样子，她在食堂排队时撩头发的动作，她下雨天踩水坑时微微翘起的嘴角......最新的一页是她昨天在操场边喂流浪猫的场景，连她卫衣上沾到的猫毛都画了出来。

林小满的手开始发抖。最后一页没有画，只有一行字：

"3月14日，白色情人节，她终于看了我一眼。"

窗外一道闪电劈过，照亮了素描本边缘暗红色的污渍。林小满猛地合上本子，心脏狂跳。就在这时，她听见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一滴冷汗顺着她的后背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