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音（一）

（注：双女、暗恋）

Livehouse后台的灯光总是太暗，程雨棠的高跟鞋踩在散落的电线间，发出细微的咯吱声。她皱眉看了眼腕表——已经比约定时间晚了十五分钟。

"纪弦人呢？"她冷声问道，手指不耐烦地敲着合同文件夹。

乐队贝斯手阿Ken缩了缩脖子："弦姐她...呃..."

一阵嬉笑声从更衣室方向传来。程雨棠眯起眼睛，大步走过去猛地拉开门帘。

纪弦被三个女孩围在中间，一个正往她皮衣口袋里塞纸条，另一个在给她看手机里的什么内容，第三个几乎要贴到她身上。纪弦懒洋洋地靠在化妆台上，指尖转着一枚吉他拨片，嘴角挂着玩味的笑。

"看来是我打扰了。"程雨棠的声音让室温骤降五度。

女粉丝们惊慌地散开。纪弦却笑意更深，随手把拨片塞进牛仔裤后袋："程大小姐亲自送合同？真是受宠若惊。"

程雨棠把文件夹拍在化妆台上："下次再迟到，赞助撤资。"她转身就要走，却被一把抓住了手腕。

"急什么？"纪弦不知何时已经拿起她那把黑色电吉他，不由分说地塞进程雨棠怀里，"试试？你瞪人的时候音准肯定特好。"

吉他沉甸甸的重量让程雨棠下意识抱紧。她从未碰过乐器，琴颈在她手中像个不听话的孩子。纪弦突然靠近，带着皮革和淡淡烟草的气息笼罩过来。

"手腕要这样。"纪弦的手覆上她的，指尖轻轻调整她的姿势。程雨棠能感觉到对方呼吸拂过自己耳际的温度，心跳突然漏了一拍。

"我、我没空陪你玩。"程雨棠猛地抽回手，吉他发出刺耳的嗡鸣。她慌乱地把琴塞回纪弦怀里，转身时发梢扫过对方的脸颊。

"合同记得签完传真。"她头也不回地快步离开，没看见纪弦捡起她掉落的一根长发，若有所思地绕在拨片上。

更没发现，那份被她重重摔在桌上的合同背面，纪弦早已画了一个Q版的她，正皱着眉头弹吉他，旁边写着："F大调，像你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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