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火在风中摇曳，将三个人的影子投在墙上晃动。我感觉手腕上缠着符咒的地方火辣辣地疼，那是白灵留下的封印。汗水顺着脖子往下淌，浸湿了衣领。
"林大哥..."顾清蹲在我旁边，伸手想碰我额头。我猛地偏头躲开，她的手僵在半空。
"别过来。"我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的，"再靠近...我就..."
她没听，反而往前凑了凑。月光从窗缝漏进来，照在她脸上。那双眼睛亮得吓人，像是要把我看穿。
"你又在逞强了。"她轻声说，"明明疼得要命。"
我想笑。这丫头总这样，明知道我现在的样子有多危险，还非要往跟前凑。可喉咙里堵着什么，笑不出来。
顾明抱着药炉坐在角落里，小脸煞白。他一直盯着我锁骨处露出的黑色纹路，那东西像活物似的在皮肤下游走。
"姐..."他小声叫了一声，声音发抖。
白灵站在门边，手里握着几张新画好的符咒。她时不时抬头看我一眼，眉头皱得死紧。
突然一阵刺痛从胸口炸开。我咬紧牙关，指甲掐进掌心。魔核在里面翻滚，像是要冲破胸膛。冷汗顺着下巴滴在衣服上，洇出一片深色。
"来了。"白灵低声说，"准备压制阵法。"
话音未落，眼前景象突然扭曲。烛光暴涨，映出一张模糊的脸。女人举着带血的匕首，嘴角挂着冷笑："多情的蠢货。"
我瞳孔骤缩。这不是我的记忆！可为什么这么痛？！
"林大哥！"顾清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我看见自己跪在泥泞里，血从指缝往外冒。两个孩子躲在墙角发抖，女人举着火把步步紧逼。这一幕...这不是苍夜的记忆，也不是林煜的...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住手！"白灵的喝声响起，金光闪过。可幻象没有消失，反而更加清晰。我能闻到雨水的腥气，听到自己急促的心跳。
"林大哥看着我。"顾清的手捧住我的脸，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她的体温透过皮肤传来，却让我更加混乱。那个背叛者最后的表情，和她此刻的眼神重叠在一起。
我猛地甩开她的手。黑色纹路已经蔓延到脖颈，指尖长出利爪。
"别过来！"我嘶吼，"不想死就..."
话没说完，胸口剧痛。眼前的画面突然变化。这一次，我看到三年前那个雨夜。宫殿金顶在雷光中闪烁，熟悉的身影举着匕首刺向我心脏。
"为什么要相信我？"那个人说，"因为我怕冷，要你抱着睡..."
我瞳孔剧烈收缩。不，不是这样的！那个背叛者根本没说过这句话！
"林大哥！"顾清又扑上来，双手紧紧抱住我的胳膊。她的温度，她的眼泪，她急促的心跳，都在推着我往深渊走。
"求你..."她额头抵着我的，"别说那些话。"
我听见自己嘶哑的声音："放开..."
"不放。"她死死抓着我，"你说过要教我使剑..."
这三个字像一把钥匙，咔哒一声打开了记忆的闸门。画面闪现：暴雨夜，泥泞中跪着的男人。他捂着肚子，血从指缝往外冒。两个孩子躲在墙角发抖，女人举着火把步步紧逼。
"林大哥！"顾明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我甩开顾清，指甲划过自己的手臂。剧痛让我保持清醒，黑色纹路却在加速扩散。
白灵的符咒开始发烫，像烙铁一样贴在胸口。
"苍夜！"白灵厉喝，"看着我！你是魔王，不是什么管家！"
这话像一记重锤，砸碎了最后一道防线。瞳孔骤然收缩，喉间溢出低吼。魔气冲破封印，如洪水决堤。
顾清扑过来的时候，我正要挥出利爪。她的手抓住我的手腕，力气大得惊人。
"林煜不会伤害我们的。"她哭着说，"你说过要教我使剑..."
我瞳孔剧烈震颤。这个名字，这句承诺，像一道光刺破黑暗。利爪停在她鼻尖前。汗水顺着下巴滴在她脸上，我听见自己嘶哑的声音："放开..."
"不放。"她死死抓着我，"你答应过要带我们去看海..."
顾明也凑上来，两只手按在我背上："宅子还没修好呢，林大哥不能走。"
体内两种力量激烈交锋。魔核在咆哮，原主的记忆在燃烧。额头青筋暴起，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白灵的符咒突然亮起金光。我闷哼一声，整个人向后倒去。顾清被我带翻在地，鼻尖蹭到我的下巴。
"没事的。"她眼泪还在流，手却稳稳扶着我，"林大哥撑住..."
我喘着粗气，看着她发红的手腕。那里有三道浅痕，是我的指甲留下的。
远处传来鸟叫声，阳光透过树叶照在我们身上。风吹过，带来潮湿的泥土味。
白灵收起失效的符咒，低声说："这样不行。"
我知道她说得对。刚才那一瞬间，如果不是原主的记忆，我可能已经...
"把我关进地牢。"我第三次说。
"不要。"顾清把脸埋在我颈窝，"我冷。"
我僵住。三年前，那个人也是这样说的。他说怕冷，要我抱着睡。结果趁我睡着，一刀捅进了我心脏。
"放开。"我推开她，声音比刀子还冷。
她踉跄着后退，手还往前抓了一下。我看到她眼里的惊慌，和那个背叛者最后的表情重叠在一起。
"林大哥..."她伸手想拉我。
我站起身，魔气缠绕在周身："再靠近，死。"
白灵突然抓住我的手腕。她另一只手扬起，几点金光没入我的眉心。我眼前一黑，听见她说："这是灵魂锚点，能帮你区分记忆。"
等我再睁眼时，发现自己被重新封印在木椅上。顾清靠着我睡着了，脑袋歪在我肩上。她的手还紧紧抓着我的衣角。
"她一直守着你。"白灵轻声说，"刚才那一下，差点把她魂魄扯出来。"
我愣住。那丫头，居然用自己做锚点？
"为什么不杀她？"我问。
白灵看了我一眼："因为你说过要保护他们。"
我低头看着顾清熟睡的脸。月光下，她睫毛上的泪珠还没干。这个傻瓜，根本不明白刚才有多危险。
"我不是林煜。"我低声说。
白灵摇头："但你答应过要当他们的管家。"
我苦笑。是啊，我答应过。可现在连自己是谁都说不清了。
\[未完待续\]我听见自己的喘息声，像是被困在笼子里的野兽。手腕上的符咒在烛光下泛着金芒，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烧感。顾清靠着我睡着了，她的手还紧紧抓着我的衣角。
白灵坐在角落里研磨草药，细碎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清晰。她时不时抬头看我一眼，眼神里藏着我看不懂的情绪。
"为什么要救我？"我突然开口。声音嘶哑得吓人。
白灵的手顿了一下。她放下石杵，把新调好的药膏涂在我锁骨处的黑色纹路上。那地方立刻传来刺痛，像是有人往血肉里插了根冰锥。
"因为你说过要保护他们。"她重复着之前的话。
我不由自主地低头看了眼还在熟睡的顾清。月光从窗缝漏进来，照在她睫毛上。那些泪珠还没干，凝成小小的珍珠。这个傻瓜，根本不明白刚才有多危险。
我试着动了动手腕。符咒随着这个动作发出细微的嗡鸣，烫得惊人。白灵立刻警觉起来，但她没有说话，只是默默调整了符纸的位置。
"你打算关我多久？"我问。
"直到你能控制自己。"她回答得很平静，像是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我冷笑了一声。控制？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谁了。魔王苍夜？管家林煜？还是某个我不知道的身份？
顾明突然翻了个身，嘴里嘟囔着什么。他看起来睡得不踏实，额头沁着冷汗。白灵走过去替他掖了掖被角，动作轻柔得不像她。
我看着这一幕，心里突然涌上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这种温暖...真的属于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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