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薇薇转学的消息像投入湖面的石子，在A大掀起层层涟漪。
作为江家世交的女儿，她第一天出现在计算机系走廊时，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米白色针织衫配及腰长发，笑起来的梨涡里像盛着蜜糖，举手投足间都是大家闺秀的温婉。她径直走到正在和苏楠楠说话的江临川面前，声音柔得能掐出水来：“临川哥，好久不见。”
江临川正在看苏楠楠拍的猫咪照片，闻言抬了下头，表情没什么变化：“你怎么来了？”
“我爸让我回国完成学业，”林薇薇笑得眉眼弯弯，目光却不经意地扫过苏楠楠，带着点审视，“知道你在A大，就转过来了。”她说着，自然地挽住苏楠楠的胳膊，“你就是楠楠学妹吧？临川哥总提起你。”
“哦？他提我什么了？”苏楠楠挑眉，不动声色地抽回手，心里有点不舒服。这女生的敌意藏得不算深，尤其是看她的眼神，像在打量什么物品。
“说你很活泼。”林薇薇掩唇轻笑，发梢有意无意地扫过江临川的肩膀，“不像我，在国外待久了，性子慢热。对了临川哥，你还记得小时候我总把饼干藏在你书包里吗？阿姨总说我们像小两口。”
她打开粉色饼干盒，黄油香气漫开来。江临川看了一眼，目光却转向苏楠楠：“你不是说想吃甜的？”
苏楠楠眼睛一亮，毫不客气地抓了两块曲奇塞进嘴里，碎屑掉在卫衣上也不在意：“比超市买的强！就是糖放少了，下次多放两勺，甜一点才好吃。”她故意说得很大声，还冲江临川眨了眨眼。
林薇薇的笑容僵了僵，很快又恢复自然：“那我下次按楠楠学妹的口味做。”只是眼底的笑意淡了些。
接下来的日子，林薇薇成了江临川的影子。
他去图书馆，她总能捧着同一本《算法导论》坐在旁边，钢笔帽上的水钻总“不小心”蹭到他手背；他去食堂，她端着餐盘说“好巧”，精准地坐在他对面，把他不爱吃的青椒夹到自己碗里，动作自然得像演练过千百遍；甚至在他帮苏楠楠改稿时，她也会抱着笔记本凑过来，声音软软的：“临川哥，这道题我卡了好久，你能帮我看看吗？”
周五下午的大课，苏楠楠因为采访耽误了十分钟。她从后门溜进去时，正看见林薇薇趴在江临川桌上，指着笔记本说：“小时候你总说我数学好，现在怎么觉得这么难？还是你教我的方法最管用。”
她的头发垂在他手臂上，像道柔软的屏障，把旁人的目光都隔绝在外。周围有同学窃窃私语，大概是在议论这对“金童玉女”。
苏楠楠心里有点不爽，突然“啪”地把书包甩在桌上，拉开椅子坐下。“林学姐，”她抢过笔记本，扫了一眼题目，“这道题用拉格朗日定理啊，江学长上周刚教过我。”
她拿起笔在草稿上演算，笔尖在纸上划出清脆的声响：“你看，就像煮奶茶要先炒糖色，步骤错了就出不来那股焦香。第一步求导，第二步代入数值，很简单的。”她讲得条理清晰，甚至比江临川上次教她时还要细致。
林薇薇的脸白了白，手指紧紧攥着衣角：“谢谢学妹。”声音有点干涩。
“不客气。”苏楠楠转头冲江临川眨眼睛，看见他嘴角几不可察地弯了下，心里更得意了，“对了江学长，晚上补课别忘了带红笔，我这次肯定全对，你信不信？”
“拭目以待。”江临川的声音里带着点笑意。
下课时，林薇薇收拾东西时，“不小心”把咖啡洒在苏楠楠的笔记本上。深褐色的液体迅速晕开，把上面的笔记泡得模糊不清。
“对不起啊！”她慌忙去擦，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声音带着哭腔，“临川哥，我不是故意的……我太笨了，连杯子都拿不稳……”
周围的同学都看了过来，眼神里带着同情。毕竟林薇薇看起来那么柔弱，谁也不会怀疑她是故意的。
江临川突然把自己的笔记本递过来。封面上用钢笔写着“苏楠楠”三个字，字迹清隽——那是上周补课时，苏楠楠抢过他的本子画了只简笔画小猫，还逼着他签上她的名字，说“这样就是我的了”。
“用我的。”江临川的声音很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你的笔记我看过，重点都标了，应该能用。”
苏楠楠抱着笔记本笑，看见林薇薇的指甲深深掐进了掌心，脸色白得像纸。她故意扬了扬手里的笔记本：“谢谢江学长！还是你对我最好了。”
林薇薇咬着唇，眼泪终于掉了下来：“临川哥，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嗯。”江临川淡淡地应了一声，目光却落在苏楠楠身上，“走吧，去图书馆。”
苏楠楠跟在他身后，路过林薇薇身边时，特意放慢脚步，用气音说：“学姐，演技不错，但下次洒咖啡前，记得先看看风向。”她指了指林薇薇自己的白裙子，裙摆上也沾了点咖啡渍，“你看，弄湿了自己多不划算。”
林薇薇的脸瞬间涨得通红，看着他们并肩离去的背影，眼里的柔弱消失殆尽，只剩下冰冷的嫉妒。
苏楠楠跟着江临川走进图书馆，突然被他拉住手腕。她抬头，看见他正看着她，眼神里带着点无奈，又有点好笑：“刚才很勇敢。”
“那是！”苏楠楠扬起下巴，“对付绿茶，就得用我的‘楠式兵法’。”她凑近了些，几乎贴着他的耳朵，“不过还是要谢谢你，江学长，你刚才超帅的。”
温热的气息拂过耳畔，江临川的耳根又红了。他松开手，转身走向阅览区：“快点，不然赶不上闭馆前讲完第三章。”
苏楠楠看着他的背影，突然觉得这场“茶艺对决”，好像还挺有意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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