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铁隧道的风呼啸着灌进脖子，叶烬捂着渗血的手臂把我推进铁门。身后传来密集的脚步声，像是无数铁靴踏碎玻璃。
"往这边！"他声音沙哑，掌心全是汗。荧光菌丝在墙壁上爬行，映得地面泛着诡异的绿光。我扶着生锈的广告牌喘气，发现指缝里还残留着蓝光血管的痕迹。
记忆突然闪过沈季淮塞糖果的画面。那天下着雨，他的手指在发抖。
"你记不记得七岁生日？"叶烬突然抓住我肩膀，瞳孔泛起金光，"那个暴雨夜，你在医院醒来，右眼装着机械义体。"
"我不知道..."我摇头，吊坠突然发烫。墙上符文跟着亮起，青苔下的石砖缓缓移动。广播里传来沈季淮的声音："第七代移植体即将稳定，回收实验品。"
"你看这墙！"叶烬猛地把我拽到身前，"你不是容器，是火狐族本体复制体。我早该想到，我们俩的印记怎么会一模一样。"
姜若雪带着人从铁轨那头包抄过来，白色风衣在气流中翻飞。她笑得很甜："姐姐何必挣扎，妈妈准备了惊喜派对呢。"
我后退半步撞到叶烬，他突然张开火焰屏障。枪声炸响，子弹穿透屏障时带起火星。他腹部溅出血珠，却像感觉不到疼。
"别用那双眼睛看我。"他推开我，踉跄着撞上广告牌。荧光液体从天花板裂缝滴落，在菌丝上滋滋作响。
吊坠迸出强光，整个地铁站开始结霜。姜若雪的高跟鞋卡在冰层里，枪口歪斜。我看见自己倒影和某个模糊身影重叠，冰晶顺着铁轨蔓延。
"记住..."叶烬跪倒在地，手指勾住我衣角，"你才是本体。"
意识陷入黑暗前，瞥见他胸口浮现火狐印记。金色光芒微闪，画面定格在姜若雪惊愕的表情。远处传来陆沉舟的脚步声。
我扶住叶烬逐渐冰冷的手，地铁站的回音里全是姜若雪的尖叫。她踩在冰层上摇晃，枪口指向我的时候露出扭曲的笑容。
"姐姐真会演戏，连妈妈都骗过了呢。"她扣动扳机的动作突然被冻住，冰晶爬上她的高跟鞋。
吊坠还在发烫，整个地铁站像是掉进了冷冻库。我看见自己呼出的白气在菌丝间凝结成霜，又听见叶烬在我耳边说："别回头。"
他腹部的血迹已经凝固，手指却还抓着我的衣角。广播里的沈季淮还在重复那句话，声音开始变得断断续续。某种力量在撕扯我的意识，像是要把我扯成两半。
"你才是本体。"叶烬的声音越来越弱，胸口的印记忽明忽暗。我低头看他，发现那些金色光芒正在顺着他的血管游走。
铁轨尽头传来脚步声，比之前更急促。姜若雪的人马开始骚动，有人滑倒在冰面上。我想转身看清来人，却被叶烬猛地拽住手腕。
"现在不能看。"他咬着牙说，掌心全是冷汗，"你要是回头看一眼，他们就全完了。"
我盯着他泛金的瞳孔，听见身后传来玻璃碎裂的声响。菌丝开始枯萎脱落，天花板的裂缝越来越大。某个瞬间，我闻到了雨水的味道。
七岁生日那天的雨，也是这么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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