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的清晨,杨博文的闹钟响了七次才把他从被窝里拽出来。
喉咙火烧般的疼痛让他在洗漱时差点摔了杯子,镜子里的人脸色苍白,额头抵在冰凉的玻璃上试图降温。母亲探进来摸了摸他的额头:"发烧了,今天请假吧。"
杨博文不行…
声音沙哑得把自己都吓了一跳。
杨博文今天有...物理测试...
他裹着厚厚的围巾赶到教室时,早自习已经开始了。左奇函的座位空着——这很反常,他永远是第一个到教室的人。
"哟,病号来考试啊?"后桌男生故意用课本扇风,凉气激得他一阵咳嗽。
第一节课间,他昏沉沉地趴在桌上,忽然闻到一丝甜暖的气息。睁开眼,一个保温杯静静立在桌角,杯身上贴着便利贴:
「喝掉。——7」
杨博文拧开盖子,蒸腾的热气里飘着枸杞和菊花,还有两片柠檬沉沉浮浮。水温刚好是可以直接入口的温暖,像是有人精心计算过晾凉的时间。
喝到第三口时,教室后门传来响动。左奇函拎着实验室的标本箱走进来,白大褂下摆沾着水渍。他的目光扫过她手中的杯子,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第二天清晨,保温杯又出现了。这次水里多了几颗胖大海,便利贴上的字多了几个:
「抽屉里有药。——7」
他拉开课桌,发现一板退烧药和喉糖,药盒侧面用铅笔标着服用剂量。最底下压着张对折的活页纸,展开是工整的物理笔记,重点公式旁画着小星星——其中七颗被涂成了红色。
第三天是罗汉果茶,第四天换成了蜂蜜生姜水...
第七天清晨,杨博文终于退烧。他特意提早到校,躲在走廊拐角。六点五十分,左奇函的身影出现在楼梯口,手里拿着熟悉的保温杯。
他开教室灯的动作很轻,从书包取出分装好的药材时,袖口滑落露出腕上的表——秒针指向12的瞬间,他忽然转头看向后门:
左奇函退烧了?
杨博文揪着门框的手一颤。
左奇函体温计显示36.7度。
他拧紧杯盖推过来。
左奇函今天只是温水。
晨光穿过玻璃窗,在水杯里晃出一圈金边。杨博文突然发现杯底刻着极小的字:
「7am」
——这是左奇函每天准时出现在教室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