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时期)
谢俞刚忙完手头那个熬了数周的实验,成果远超预期。杨老教授看着数据报表乐开了花,大手一挥给了他一天特批假。最近泡在实验室连轴转,跟贺朝碰面都靠早晚安消息,谢俞正琢磨着该怎么补偿男朋友,那头贺朝已经黏了上来,晃着他的胳膊软磨硬泡:“小朋友,明天陪我去上节课呗?经管院的课可有意思了——主要是有我在。”
谢俞睨他一眼,最终还是没抵过那双眼亮晶晶的期待,心想:确实该陪他待一会儿了。
周一早上第二节课的铃声还没响,谢俞跟着贺朝走进经管院的阶梯教室时,里面已经坐了二十来人。原本嗡嗡的说话声突然卡壳,几十道目光“唰”地一下黏在两人身上,空气安静得能听见笔尖划过纸张的轻响。下一秒,此起彼伏的键盘敲击声密集响起——学校论坛的帖子正以火箭速度叠楼。
——卧槽活久见!医学部的谢俞大神居然出现在经管院?还跟那个新生院草贺朝一块儿来的!
——双男神同框杀我!坐标哪间教室?我现在从三号楼飞奔过去还来得及吗?
——谢俞不是出了名的高冷吗?怎么会陪贺朝来上课?这俩关系不一般吧?
——楼上是刚通网?早就有人扒过了,他们高中就是一个学校的!
——何止同校啊,我赌五包辣条,这俩绝对有情况!没看见贺朝看谢俞的眼神吗?甜得能拉丝!
谢俞对周遭的窃窃私语和探究目光向来不敏感,径直跟着贺朝走向后排靠窗的位置。刚坐下,贺朝的手就不安分地伸过来,指尖偷偷勾了勾他的校服袖口。谢俞反手拍开,握着拳头抵在他胳膊上,语气冷飕飕的:“哥,别逼我在教室对你动手。”
贺朝低笑出声,声音压得只有两人能听见:“好好好,不闹你。”嘴上认着错,手却换了个姿势,悄悄搭在谢俞身后的椅背上,一副“我认错但我不改”的嚣张模样。谢俞瞥他一眼,眼底漾开一丝无奈,嘴角却没忍住微微上扬。
上课铃打响,讲台上的老师开始讲解枯燥的经济学原理。谢俞支着下巴听了两句,连日实验的疲惫和昨晚被贺朝拉着闹到深夜的困意突然涌了上来,眼皮越来越沉,没一会儿就抵着桌面沉沉睡了过去。
贺朝正转着笔想跟谢俞炫耀自己刚画的小人,转头就看见小朋友埋在臂弯里的睡颜。长睫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鼻梁线条干净利落,连睡着时嘴角都带着点不易察觉的软意。贺朝心里猛地软了一块,突然就后悔了——早知道谢俞这么累,就该让他在宿舍好好补觉,哪能硬拉着来遭这份罪。
阳光透过玻璃窗斜斜照进来,正好落在谢俞脸上。贺朝下意识抽过桌上的练习簿,轻轻举在谢俞头顶,刚好挡住那缕刺眼的光线。他就这么一动不动地举着,连老师点他回答问题时都差点没反应过来。
谢俞睡得格外安稳,醒来时先闻到淡淡的纸墨香,抬头就看见悬在头顶的练习簿,以及贺朝举着本子、胳膊都快僵了的模样。贺朝见他睁眼,立刻凑过来邀功,眼睛亮晶晶的:“男朋友,醒了?感不感动?哥这挡光服务是不是五星级水准?”
谢俞看着这熟悉的场景,突然想起高中时贺朝也干过一模一样的事,嘴角勾起一抹揶揄:“不敢动,怕你手一松,练习簿又直接砸我脸上。”
贺朝愣了两秒,猛地想起高中那次自己手滑把本子砸在谢俞脸上的蠢事,顿时笑出了声,胸腔的震动透过相靠的肩膀传过来:“哪能啊!哥现在技术练熟了,绝对稳!”
话音刚落,下课铃正好响起。贺朝麻利地收拾好东西,自然地牵住谢俞的手,两人并肩走出教室,把身后又重新热闹起来的议论声远远抛在了脑后。阳光穿过走廊,在他们交握的手上投下温暖的光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