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常小剧场5

小裙裙 “受难记”

顾女士年轻时，爱折腾，满脑子都是奇思妙想。

五六岁的谢俞，生得跟瓷娃娃没两样。皮肤白白嫩嫩，像是刚剥壳的水煮蛋，泛着莹润的光；五官精致得不像话，睫毛又长又翘，跟小扇子似的，眨一眨，能在眼下扫出片阴影；一头乌黑短发服服帖帖趴在脑门上，衬得小脸愈发乖巧，走在街上，总被阿姨们稀罕地拉着夸 “这女娃长得真俊” ，谢俞听了，总会气呼呼纠正 “我是男孩子” ，小模样傲娇又可爱。

某个阳光晃晃悠悠的周末，顾女士逛商场，一眼就瞅见条粉扑扑的小裙子。蕾丝边一圈圈缠着，蝴蝶结翘在腰侧，满溢着少女心。顾女士眼睛 “唰” 地亮了，当下就想掏钱买下，可低头瞅瞅自己空荡荡的臂弯 —— 没女儿能穿呀。正遗憾着，脑袋里突然 “叮” 地闪过自家软萌儿子，心说这么可爱的娃，跟瓷娃娃似的，穿上小裙子，正好圆了自己想玩 “奇迹暖暖真人版” 的梦！于是果断付款，把小裙子往购物袋里一塞，哼着小曲回了家。

一进家门，顾女士就举着小裙子冲谢俞晃：“宝贝！看妈妈给你带啥好东西啦！” 谢俞正蹲在地毯上玩积木，闻言抬头，瞅见那粉扑扑的玩意儿，小眉头瞬间拧成 “川” 字，奶声奶气炸毛：“不要！这是女孩子穿的！” 顾女士哪肯罢休，两步跨过去，拉着谢俞肉乎乎的小手晃啊晃，眼睛弯成月牙：“我们俞俞穿了也是最可爱的崽呀！就试一次嘛，妈妈给你拍超好看的照片，以后你长大了看，肯定觉得自己小时候萌翻啦！” 谢俞架不住亲妈软磨硬泡，小肩膀垮下来，不情不愿地 “嗯” 了一声，任由顾女士把小裙子往他身上套。

等裙摆一落，顾女士瞬间眼睛发亮，跟发现宝藏似的，转着圈欣赏自家儿子。蕾丝边衬得谢俞皮肤更白，蝴蝶结在腰侧晃啊晃，活脱脱一个 “人间小芭比” 。顾女士兴奋得直拍手，声调都拔高了：“我就说嘛！我们家宝贝穿裙子美死了！比童话故事里的小公主还好看！” 说着，摸出相机，“咔嚓咔嚓” 按起快门。谢俞站得笔直，浑身不自在，小手紧紧揪着裙摆，脚趾都在地毯上使劲儿，嘟囔：“妈妈…… 拍好了就脱下来呀……” 顾女士嘴上应着 “好好好” ，可快门根本停不下来，把谢俞抿嘴、瞪眼、小脸红扑扑不自在的小表情、小姿势，全 “咔嗒” 进镜头里，美其名曰 “童年珍贵影像” 。

那几张 “黑历史” 照片，就这么被顾女士精心收在相册里，一存就是好些年。后来谢俞把贺朝领回家吃饭，饭桌上，顾女士和贺朝聊得热络，不知咋的就聊到这事儿。顾女士眼睛一亮，跟发现新玩具的小孩似的，麻溜儿翻出相册，把照片往贺朝面前一递：“你看！小俞小时候穿小裙子，可爱得哟！” 谢俞眼皮猛跳，想阻止，可筷子刚伸出去，就被顾女士眼疾手快按住。只能眼睁睁看着贺朝翻开照片，嘴角疯狂上扬。

贺朝盯着照片里穿小裙裙、脸蛋红扑扑的谢俞，心里面 “嗖” 地软了一块儿 —— 小时候的谢俞，睫毛颤巍巍的，像只委屈的小奶猫，怎么会这么可爱！那天回去后，贺朝跟被 “可爱因子” 附了体似的，逮着谢俞这个 “黑历史” 不放，一会儿学谢俞当年奶凶的语调喊 “不要穿裙子” ，一会儿举着手机搜 “可爱小裙裙表情包” 往谢俞怀里塞。谢俞忍无可忍，揍了他几顿，这货才终于消停，可嘴角的笑，却怎么都压不下去，连做梦都能笑醒，梦里全是穿小裙裙的谢俞朝他晃小手……谢俞看着无奈又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