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点半，市中心医院的急诊室刚送走一波外伤病人，谢俞摘下沾着消毒水味的口罩，指尖在手机屏幕上敲了敲。
【谢俞】：还在忙？
消息发出去没半分钟就有了回复，附带一张照片——贺朝坐在宽敞的办公桌后，衬衫领口松着两颗扣子，对着镜头比了个歪歪扭扭的耶，背景里是亮着灯的落地窗，能看见半个城市的霓虹。
【贺朝】：等最后一份合同签完就溜，男朋友先奖励个晚安吻？[嘴唇]
谢俞指尖顿了顿，把手机揣回白大褂口袋。护士台的小姑娘探出头：“谢医生，下一个是腹痛待查，家属说疼得直冒汗。”
“来了。”他应了声，转身时手机在口袋里震了震，大概又是贺朝发来的废话文学。
等谢俞处理完这波病人，走廊里的挂钟已经指向十一点。他靠在墙上喘了口气，摸出手机才发现贺朝半小时前发了条语音，点开来就是熟悉的、带着点拖腔的调子：“男朋友，我到你们医院楼下了，在车里等你。带了好东西。”
急诊楼门口的风有点凉，谢俞刚走出去，一辆黑色SUV就亮起了车灯。贺朝摇下车窗，冲他笑：“上车，给我们谢医生的夜宵到了。”
副驾座上摆着个保温桶，打开时热气腾腾的，是加了溏心蛋和青菜的阳春面。贺朝发动车子，侧头看他：“知道你值班没空吃饭，特意让张婶煮的，没放葱花。”
谢俞挑了筷子面，温热的汤滑进胃里，驱散了大半疲惫。“怎么突然过来了？”
“刚结束应酬，离这儿近。”贺朝打了把方向盘，“再说，我家大医生忙到现在，我不得来接驾？”他顿了顿，语气正经了点，“下午看你朋友圈发的排班表，猜你这时候该忙完一阵了。”
谢俞没说话，默默把那只溏心蛋夹到贺朝碗里。贺朝眼睛亮了，嗷呜一口吞下：“还是男朋友疼我。对了，我们公司新接了个医疗设备的项目，以后说不定能跟你们医院合作，到时候我就以合作方身份来视察，天天见男朋友。”
“贺总日理万机，还是先管你的合同吧。”谢俞凉凉地说，嘴角却没压下去。
车刚拐进小区，贺朝的手机就响了，是助理打来的，语气焦急：“贺总，城西那个项目出了点问题，甲方刚才说要改方案……”
贺朝皱了皱眉，看了眼谢俞，按下免提：“让技术部把备选方案发我邮箱，我现在看。另外通知法务，明天上午九点跟甲方开会。”他语速沉稳，跟刚才在车上插科打诨的样子判若两人。
挂了电话，他抱歉地笑了笑：“看来今晚又得开夜车了。”
“上去处理吧，我给你泡杯咖啡。”谢俞解开安全带，“别熬太晚。”
贺朝却突然倾身过来，在他额头上啄了一下，带着点得逞的笑意：“遵命，谢医生。不过得先讨个加班费——比如，明天早上的爱心早餐？”
楼道的声控灯亮了，谢俞推了他一把，声音里带着笑意：“滚去工作。”
贺朝看着他上楼的背影，摸了摸口袋里刚签好的合作意向书——关于给市医院捐赠一批急救设备的。他笑了笑，发动车子往公司赶。
窗外的霓虹流转，两个为生活奔波的人，都在各自的战场上，朝着同一个家的方向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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