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若弗(盛紘正妻)先是林噙霜,如今又是卫恕意,官人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人?
起先听得墨兰要被送去老太太那处,大娘子高兴得不得了,可算是能甩掉这个麻烦,待听说明兰也要一起过去,大娘子脸上的喜色一下子消失,语气里也泛着酸。
盛紘(盛家主君)瞧瞧,你这说的什么话!你是我中开大门迎娶的大娘子,是这盛家的当家主母,我眼里怎么能没你这个人呢?
盛纮素知大娘子是个顺毛驴,当即安抚道。
听了这话,大娘子本想继续板着脸,奈何这嘴角无论如何也压不下去,终是忍不住笑了。她又不想轻易让盛纮哄了去,随即白了他一眼,佯怒道
王若弗(盛紘正妻)少来哄我!你既还知道我统管全家,孩子们的事也不同我商量!
盛纮心里明白,大娘子巴不得把墨兰送走,明丫头在哪里教养她也不甚在意,眼前这一出,是为着这几日他时常出入顺意居。
盛纮上前轻轻揽住大娘子的肩,哄劝说
盛紘(盛家主君)你是王老太师的女儿,虽脾气不好…
只听这一句,大娘子又险些炸毛,盛纮赶忙又说
盛紘(盛家主君)心肠却是再好不过,那卫氏还是你亲自给我操持的妾室,如今刚逢难产,长榆又离不得人,照顾明兰实在分身乏术。我将两个孩子一同交老太太照顾,确是为着她们考虑,但也是为了减轻大娘子你的负担。
王若弗(盛紘正妻)可你口口声声墨兰明兰,说了半天也不见你说起如儿!
盛紘(盛家主君)我倒是想让如儿也一同过去,你要是同意的话,我明日就再去请老太太多受累。
大娘子立马拒绝,生怕如兰真去了老太太处,她可舍不得
王若弗(盛紘正妻)母亲年事已高,怎能教养这许多孩子,如儿在我身边很好,就不劳母亲多费心了。
盛纮笑了笑,他这大娘子啊,分明舍不得如兰,非要说是为老太太着想。眼里的拒绝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还努力把话说得得体,却又在得体中藏着一份略显笨拙的慈母情怀。 平心而论,这样的大娘子可敬又可爱。
王若弗(盛紘正妻)官人这么看着我做甚?你不会真要把如儿也送过去吧?
看着这样急切的大娘子,盛纮想起自己的生母春小娘,当年小娘也是这样竭尽所能护着自己…盛纮想,大娘子也许不是最好的主母,却实实在在是很不错的母亲,即便看在孩子们的面上,自己也该对她好些。
王若弗(盛紘正妻)官人?官人!你说话呀!
在大娘子的连声呼叫中,盛纮收回了心绪
盛紘(盛家主君)大娘子既舍不得如兰,自然还是亲自教养得好。
得了这话,大娘子总算放下了心,也不再揪着墨兰明兰的事儿不放了,只要不是如兰,就随她们去吧。
就在大娘子以为说完了事儿,盛纮会像往常一般转身就走的时候,忽听得一句
盛紘(盛家主君)我今晚就歇在你这儿了。
船上的日子过得飞快,乔迁之行在有人欢喜有人愁的氛围里落下了帷幕。
东京积英巷,新的盛宅早有提前过来的仆妇收拾齐整,静待主人来临。盛纮打赏了得力的下人,简单交代几句,略歇了歇便急着赶往吏部报到。
即使重来一世,于这为官一事上,盛纮还是丝毫不敢懈怠。有了前世的经验,也不知这一世能否有些造化,于仕途上更进一步。
新宅里,众人住处依旧沿用了原先宅子的名号,只是如今的林栖阁再比不上原来风光无限。主君不来,丫鬟婆子们也都生了轻慢之心,便连平日多要些吃食都还需三请四催。
不过林噙霜惯来是会拿捏人的,一手撑着腰,一手拈着帕子,说道
林噙霜(林小娘)风顺轮流转,妈妈们可把眼睛擦亮些,莫要一时糊涂得罪了人,来日我出了头,可就从我这里讨不了好啦。
看着门的婆子两两相觑,回道
盛家妈妈小娘省省吧,主君多日不来了,你哪还有出头之日?
林噙霜语气不慌不忙
林噙霜(林小娘)妈妈们别忘了,我还有一个儿子呢!
外头的婆子一时有些迟疑,终是不敢得罪太过,便说
盛家妈妈小娘说的是,先前是我们慢待了,小娘有事尽管吩咐,能做到的奴婢们一定照做。
听了这话,林噙霜露出满意的笑容,问道
林噙霜(林小娘)你便告诉我,三哥儿如今在何处?
盛家妈妈三哥儿跟着二哥儿念书,如今跟着大娘子。
“呵,我便知道,纮郎心里还是念着我们母子的,二哥儿最是正直不过,定不会亏待枫儿,枫儿跟着他,兴许也能收收心。提了身价,日后更是能得个好前程。”林噙霜这样想着,心里的欢喜压都压不住。
林噙霜至今仍以为盛纮对她的禁足是在作戏,不过为了给寿安堂那老婆子一个交代。可她不会想到,等待自己的,终不会是好果子,只是坏的程度不同罢了。
盛纮早下了决心,到了东京便将她送到京郊庄子上看管。
外面人行起了礼,恭敬道
盛家妈妈主君。
林噙霜急急躲到屏风后面,略微清理了衣裳,强作镇定,捏死嗓子,娇声道
林噙霜(林小娘)纮郎别看我,病的人难看得很呢!
听着这话,盛纮都能想象林噙霜此刻脸上的表情。只是如今不比前世,他早没了兴致同她演戏,只冷声道
盛紘(盛家主君)我是来告诉你一声,我把墨兰送由老太太教养了,还有长枫由大娘子教养了 他们的事儿,你以后都不必操心了。
林噙霜(林小娘)纮郎这是何意?
林噙霜不解,这说的像是以后都不打算让她见墨儿了?
盛紘(盛家主君)我打算送你去京郊柳儿庄,以后,咱们都不必见了。
林噙霜此时已顾不得挑选好看的衣裳换上,扯了件披风披上便从屏风后冲了出来
林噙霜(林小娘)什么?!纮郎你不要霜儿了吗?
边说便流泪,配着因失血而有些苍白的面色,颇有些楚楚可怜的意味。
林噙霜(林小娘)当初我对你一见倾心,放着外头的正室娘子不做,跑来给你作妾。我家虽落魄了,可我也是正经的官家小姐出身,若不是真的心悦于你,我何至于如此自甘下贱,累得枫儿和墨儿都低人一等。
林噙霜总是如此,每每有事,她都要提起这些事,诉说她虚假的真心,又利用盛纮幼时的经历勾起他的同情与怜惜。只是如今,盛纮已不是她一声“纮郎”,一句“心悦”便能轻易蒙蔽的糊涂虫了。
盛紘(盛家主君)你与我作妾,究竟有几分真心你自己心里清楚,我不愿与你多费口舌。来人,打点行装,送林小娘去柳儿庄!